待过得两日,李惟俭拜访严希尧,这才从恩师口中得知那傅试事发了!傅试收押之后,起初还试图攀咬一番,挨了一通板子霎时间哭爹喊娘,丢回大牢里自有牢子递了话儿,转头再过堂顿时就老实了。
问什么说什么,只把罪责尽数揽在自己身上,再也不敢胡乱攀咬。如今刑部正在整理案卷,不日便会呈上御前,料想以今上的性情,这傅试死罪可免,怕是活罪难逃。
自严府出来,李惟俭案子思忖,莫非是那傅试情知案子发了,这才寻了自己的宅院,将妹妹傅秋芳打发了过来?
好似也不对啊,那案子只用傅试一个人担着就行了,又不用抄家灭族的……莫非是指望着送了傅秋芳来,来日盼着自己伸出援手?
不论如何,总要见过了傅秋芳再说。
于是乎李惟俭乘坐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到得新买的宅院。如今这宅子正在整饬,领头的几个工匠见东家来了,忙不迭上前问候,又略略说了整饬进度。
李惟俭只问了工期,那工匠拍胸脯保证不会耽搁,他便不再过问旁的,左右还有贾芸看顾着,料想也不会出了差池。
吴钟看门护院,与丁家兄弟分开来住,他自己住前头倒座房,丁家兄弟住在后罩楼,那傅秋芳被安置在了二进院儿的东厢里。
大雨连下了两日,今儿方才放晴,李惟俭不好入闺阁,便站定院儿中,那吴钟便上前叫道:“傅姐姐,俺们公子来了。”
“稍待。”
内中传来一声言语,过得须臾,东厢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不施粉黛、面容素净的傅秋芳自内中娉婷行了出来。
瞥见李惟俭,连忙屈身一福,说道:“见过李公子。”
“傅姑娘好。”李惟俭拱手还礼,伸手相邀道:“侧花园整饬了一段,如今天光正好,傅姑娘不若随我走走?”
“好。”
傅秋芳应下,随着李惟俭自月门进得侧花园里。沿着石子路徜徉而行,不片刻到得竹林旁,此间刚好有石制桌椅,李惟俭取了帕子擦过两个凳子,邀着傅秋芳落座。
待二人坐定了,不待李惟俭开口问询,傅秋芳就道:“此番……劳烦李公子了,只是我一时间无处可去,须得再劳烦李公子两日。待我问明了路途,自会搬走。”
李惟俭开口道:“这却不急,敢问傅姑娘……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连夜到得此间?亏得吴钟识得你,不然这夜里都不知姑娘怎么过。”
傅秋芳咬唇嗫嚅半晌,轻声说道:“家中生了变故。”
见其所说不尽不实,李惟俭也没追问,继而问道:“姑娘往后有何打算?”
傅秋芳道:“大名府还有我家一支亲戚,回头儿我典卖了头面,打算投奔过去。”
李惟俭略略蹙眉,心中暗忖,怎么感觉傅秋芳对傅试那案子一无所知呢?
傅秋芳偷眼打量他,见其面色,心下却是会错了意,以为李惟俭心中担忧。因是便说道:“那亲戚算是本家姑姑,小时待我不错,想来不会害了我。”
李惟俭思忖了下,说道:“这且不说,傅姑娘可知,你兄长傅试如今收押在刑部,不日便要定下罪责?”
“啊?”傅秋芳讶然,继而有些无措,连忙追问:“李公子,这是何时的事儿?”
“大前日就收押了,如今过了两次堂。听闻令兄已然招认,刑部正在整理案卷,不日便会呈上御前。”
傅秋芳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只是咬着嘴唇暗自思量。傅试被收押,自然无从谋求忠顺王府长史,也就不用将自己送去与人做了外室;可那毕竟是养大自己的兄长,家中如今也不知乱成什么样儿了!
她心中急切,起身一福道:“不知公子可否将马车暂借与我?我……我想回家瞧瞧。”
李惟俭起身避过,说道:“此是小事儿,我让吴海平送你一遭吧。”
月底了,求两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