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俭有些皮外伤,并不算严重。
从医馆出来,温父极力邀请裴俭往家去做客,“今日多亏有你,否则我定要遭罪。冬至节气,你且与我家去热闹。”
裴俭如今很有分寸,更怕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好感弄没了,过犹不及,于是连连推拒:
“多谢伯父好意。只是今日贺冬,我一个外人,倒不好登门。至于那无赖,请伯父放心,我自有法理治他,绝不容他再作恶。”
念兮闻言,不由朝他看去。
两人目光相接,彼此心照不宣。
前世便是因为温父那一跤是自己跌的,户部侍郎张鸿哲又上下走动,事情最终才会不了了之。
温家吃了闷亏,温父更是受了大委屈。
所以念兮才会雇来无赖。
她这法子简单粗暴,只为出了这口恶气,但也有些不计后果。
而裴俭却是以身设局——
这回的杆子是实打实打在裴俭身上,殴打朝廷命官,以他之能,定不会叫恶人好过。
这是重生后两人头一回共同解决一件事,手段不同,但也是帮温父避开了劫难,结果不算太坏。
温父还想再劝,念兮轻声道,“不如等这件事解决,阿爹改日再请裴郎君。天色不早,还是早些家去吧。”
温父只好作罢。
等人都上车,念兮才小声对裴俭道,“谢谢。”
裴俭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她。
暗光涌在眼底,幽深而炽热,也不必再说什么,已代表了一切:
你永远都不必向我道谢。
念兮没有再给出回应。
她的眼神也一如往日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