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辚辚驶过,直到消失在街角,裴俭才有些怅惘地低头笑了一声。
他忍不住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方才站得近,她身上有熟悉的幽幽淡香,哪怕如今人已走远,这股味道却还萦绕着他,叫他有些醺然。
裴俭神清气爽地站在冬日街角,连呼吸间的寒气都带着冷冽清甜的滋味。
他迈步往回走,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才能最大程度发挥那无赖的利用价值,好讨念兮的欢心。
冷不防听到一声“表哥”。
裴俭回头,马车帘半遮半掩,很快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娇妍柔弱的女子。
她脸色发白唇色也淡,很有一副病西施的做派。
是个叫人见了便心生怜惜的女子。
偏偏裴俭刚才见过念兮,此刻满脑子都是她那灿若玫瑰的笑容,对于寡淡柔婉的许表妹,更是难以入眼入心。
但他今日心情很好,难得温和道,“你怎么在这儿?”
许宛歆柔柔一笑,没有提方才在茶楼前她便已经看到裴俭,跟着他们一路到了医馆,直到温念兮一行走远,这才现身。
她侧垂螓首咳了两声,声音虚弱道,“身子有些不爽利。”
许宛歆素来身子娇柔,时常三病五痛,裴俭更不多问,点头道,“天色不早,快回去吧。”
许宛歆顿了顿,才关切问:
“表哥怎么在这儿,是生病了吗?”
裴俭当真高兴,眉梢眼角都挂着笑,一向冷淡的面容也多了些许温情,他难得耐心一回,“我无事。”
但对许表妹,裴俭耐心毕竟有限,说完这句话便又要离开。
许宛歆将指甲掐进掌心,缓下一口气,这才又开口问道,“我方才看到表哥同温小姐一处说话……”
听到念兮的名字,裴俭举起的脚步又重新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