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是他,为何不提醒前任知县防范?”上官瑾蹙眉,“听说那位知县最后因公殉职,是否和廖县丞也有关系?”
刘主簿既委屈又惶恐地朝上官瑾望来,“大人!有言道,铁打的县丞,流水的知县啊!廖县丞是岭南本地人,扎根颇深,身后更是那位惹不起的王爷,老朽何德何能,能与之对着干?蝼蚁尚且苟安偷生,我家中十几口人,总不能为了个任期只有三年的知县,而白白丧命吧?”
“何至于此?”上官瑾不解,“绅王纵然贵为王爷,岭南是他的封地,他却只能享受封邑,而不能参与岭南任何政事。如何就被你说成了只手遮天?”
“大人难道不知,那位王爷身边,可是有个十分厉害霸道的巫医做养母?”刘主簿左右看看,十分谨慎地小声开口,生怕被什么人偷听到似的。
“这岭南苗人,分寨而居,擅长用蛊。一直以来,各寨也是纷斗不断。其中最大的卜隆寨,据说是所有苗寨中巫蛊之术最为厉害的。白巫术救病治人,黑巫术害人必死。而绅王的那位养母,据说当年同时师从白巫黑巫,立志要将两种巫蛊之术集大成者,最终坐稳了大巫的位置。”
“只要和那位王爷作对,或是惹了他不耐烦,那便是下场凄惨死状可怖,几乎没跑。岭南人可以不敬鬼神,不敬官府,却没人敢不敬大巫的。不知什么时候,吃饭喝水就着了道,更有甚者,还有咒术,可以凭借一把头发,几根指甲就能置人于死地。”
“所以,老朽实在不敢冒险去做这通风报信之人。”
“苗族的大巫?如何能做上皇子的养母?”上官瑾蹙眉思索。
刘主簿摇摇头,“内情老朽是不知的,只知道,绅王身边有位苗人打扮的老妇人,太妃去世之后,绅王便一直称呼她为‘里阿’,在苗语里,是娘亲的意思。”
上官瑾点头,“那前任知县,之后是如何死的?”
刘主簿半天没说话,良久,才声音发涩的开口,“岭南这蛮荒之地,向来都是流放之人的所在。历任知县就没有安心在此当官的。好不容易碰到前任知县那样一心想做实事的好官,老朽却只能看着他被人投毒害死。老朽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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