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河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还看?眼珠子都快粘在人家身上了。”
段长暮没好气地拉她坐下。
苏平河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对周夫子这么大敌意?他好歹从前是你我的夫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你不懂吗?”
“他配为人师吗?哪有人师肖想自己弟子的?”段长暮的语气仍旧堵着一股子怨气。
苏平河脸噌地红了,她下意识四下打量,发现周遭众人酒兴正酣,无人注意到段长暮说的话,这才瞪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
段长暮说着猛地灌了一口酒下肚,他一想到之前在苏平河院子里,看到周书越向她诉衷肠的样子,胸口就堵得慌。
苏平河见他动怒,赶忙软下嗓子去哄他:“他又不知道我是女子身份,且从未逾矩半步,你何需跟他置气?”
“他是不知道,但你知道……不是吗?”段长暮说着,转过头去看她,“你从前,到底是以怎样的心境,每日加学时与他独处的?”
苏平河也没想到他会在周书越的问题上这般不依不饶,只好微微叹息一声。
“长暮,我如今身心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鼓起勇气伸出手去在桌下与他交握。
宽大的官服衣袖正好遮住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便是有人此时经过两人身侧,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段长暮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一日不将你娶回府,我总是一日不放心。”
苏平河眼底一片柔情,原本轻轻握住他的手又暗暗用了几分力气。
段长暮能这样看重她,给了她极大的信心和安全感。但她仍旧不敢对未来期许太多,光是一条欺君之罪都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时时惊得她夜不能寐。
宫宴进行到最后,基本也就是互相敬酒的局面。
令苏平河倍感意外的是,段长暮竟然真的去苏淮胥跟前敬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