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岑青禾努力睁大眼睛,拼了命的让声音听起来平和而完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特别难受,甚至觉得你妈那事儿,根本不算什么事儿,可你也知道我的,如果我能接受,我绝对不会起刺儿,既然我说了不能接受,那么无论是之前,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接受。”
“萧睿,想开一点儿,不就是失个恋分个手嘛,我是初恋,你也是,你就想这四年时间,咱俩都没白处,就算做不成情侣,朋友哥们儿情分还在嘛,以后无论是我有事儿还是你有事儿,那还不是一个电话,人就立马过来的事儿?”
岑青禾心里实在是太难过,难过到极处,她不得不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她说了很多话,萧睿一直低着头,从她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他垂下的睫毛和停止的鼻梁,至于他的眼睛,是闭起的。
说完了所有她想说的话,岑青禾故意大咧咧的伸手拍了下萧睿的肩膀,出声道:“你别这样了,看得我心里怪难受的,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于心不安?”
萧睿闭目五秒有余,这才睁开眼睛,他侧头回视岑青禾,薄唇开启,低声道:“我们以后还能当朋友吗?”
“当然啦。”岑青禾回的爽朗,却在他问话的刹那间,心被掏空了一块儿。
他答应了,妥协了。
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可为什么……她好想哭。
萧睿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想问,那如果我以后想你了,还能不能打个电话给你,听一听你的声音?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岑青禾看不了萧睿的那张脸,也无法跟他的目光相对,她几乎不能再在这间房间里面待下去。
站起身,她努力维持着唇角轻微勾起的弧度,对萧睿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罢,不待他回答,她径自迈步往门口方向走。
走了两步,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她转头道:“对了,别忘了跟学校联系保研的事儿,说是保研期限最长只有三个月。”
萧睿平静的回道:“知道了。”
她唇角一勾,故作坦然,“那我走了,拜拜。”
萧睿没有回应,只一眨不眨的目送她离开,当她的身影拐入小走廊,两秒之后,关门声传来之际,他一直含在眼眶中的眼泪,忽然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地心引力一般,争先恐后的往下坠,而他脸上的神情,不悲不喜,一如楞冲了的小孩子,不知所措。
岑青禾刚一离开病房,漂亮的五官就忍不住皱成一团,眼前的视线瞬间模糊,她都看不清楚方向,只知道自己不能回她奶的病房,所以掉头往另一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