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此。
摄政王和长公主订下婚事,司天监择的吉日是十一月四号。仲冬,即农历十一月。
普通的赐婚书,都是送到女方那儿。这次有点特别,是送到男方那儿的,晏泱欢喜接旨,还不忘给传召的东厂督主黄公公,封一个大红包。
赐婚的事儿,顷刻间传遍了云都。
传遍了全国。
有不少青年才俊,前往酒肆买醉,大骂摄政王。
晏党欢呼,老大成功尚主,得偿所愿,他们连着在云都最贵的酒楼宴饮了三日;离党惆怅,觉得这二人结亲,会让敌对势力越发强大,外戚气焰越发嚣张。
要说,这世上最痛苦的男人是谁?
那大概就是覃岭王谢邑了吧。
雍州。
“王爷,不好了,云都传来消息,说是……说是……”
传信的小校支支吾吾。
谢邑自从回封地丁忧守孝,就失意颓废起来,在王府里日日借酒消愁,因内心过于苦闷,下头的人专门寻了十几个女乐、舞姬,丝竹靡靡之音,婀娜窈窕之舞,供其解闷子。
他坐在七折玉雕屏风前,桌子上摆着雍州的名菜,白萝卜丝鲫鱼、雪蛤蒸鱼唇,油爆螺蛳肉……大都是鱼鲜。
毫无胃口。
谢邑一想到权柄已失,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精力在云都官场铺的关系网,就这么废了,极为不甘!
“说。”
“长公主——”
“不许提她!”
仅仅是三个字,就让覃岭王暴跳如雷,手里的酒瓶砸了过去。
前妻杖毙了亲娘。
他因此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
长公主就是谢邑心中一根刺,一碰就会流血流脓。“长公主”、“慕听雪”、“谢清鸢”,这都是雍州的禁词。
小校吓得趴在了地上发抖,酒壶砸碎在他身侧,酒水溅了一身。
“有什么不能提的,本王妃偏要提。”
离环儿刚收到了云都娘家的信,立刻就赶过来了。
本以为来到雍州之后,远离了慕听雪,谢邑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他们夫妻俩就能关起门来过幸福日子了。谁知道,谢邑依然把自己这个正牌王妃晾到一边,还召了一群舞女、乐女,沉迷酒色。
她活成了守活寡的怨妇。
这股怨气定要发泄出来,“长公主六年前生下的那一对双胞胎都活着,一个叫谢无涯,一个叫晏泽,呵呵呵,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覃岭王倏然变色,俊脸一瞬间扭曲狰狞了起来:“什么?”
离环儿见他这般痛苦,心底浮上一阵又爱又恨的变态情绪来:“那一对双胞胎,是慕听雪跟摄政王生的,他们六年前就已经有染了!哈哈哈哈!摄政王送了王爷好大一顶绿帽子!”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