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邑发出毛骨悚然的低吼。

他掀翻了满桌佳肴美酒,推翻了七折玉屏风,走上前去,伸出大手,死死地掐住了离环儿的脖子,不允许她再说出任何令自己蒙羞的话,“不可能,你撒谎。听雪以前很爱本王。”

“她才不喜欢你!”

离环儿被掐住了脖颈,呼吸苦难,但说出的话依然淬了毒,“她喜欢摄政王,他们……订婚了。”

谢邑怒极浑身颤抖:“订婚?”

听雪明明是最爱他的,怎么能嫁给晏泱那个反贼呢?这简直不可理喻!

“是太后逼她的对不对?皇家公主的婚事,一般都身不由己,她是被逼的,太后是利用她稳住摄政王,这只是一桩政治联姻罢了!”

“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在自欺欺人?”

离环儿被丈夫摔在地上,脖子上是恐怖的紫色掐痕,她喉头发哽,“你还不死心?长公主是自愿点头嫁给晏泱的,婚期订在十一月。”

“滚。”

谢邑痴坐在地上,像个木头人。

他一个人,在杯盘满地的狼藉中,就这么痴坐了三天三夜。

水米未进。

听雪定是被逼的,摄政王六年前强迫了她,才有了两个孩子,听雪是我的王妃。

摄政王依仗强势,和晏太后一起撺掇着,强迫听雪答应了这桩政治联姻。

“本王要把失去的权利,全部抢回来!”

“晏泱就是个反贼,谢玄宸不过一傀儡。”

反了吧,反了吧,本王要把你们都拉进地狱,皇权路上,鹿死谁手未可知!

皇位轮流坐,明日怎么就不能到他谢邑家?

没有退路了。

三日之后。

覃岭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眼神不再浑浊,溢满了疯狂。

他召集了更多的女乐,把雍州的名妓都叫来了。

他越发荒唐,建了一座兽房,观赏野兽斗殴,让不穿衣服的女人和野兽站在一起。

众人都传,谢邑彻底堕落了,被酒色所伤。

然而。

没有人知道,这位覃岭王,已经在雍州境内悄悄募兵,兵器、甲胄冶炼署,恰好建在兽房之下,日夜乒乒乓乓敲打。

雍州允许的兵力只有六千,这远远不够。至少要招募十万。

甲胄的数量,朝廷是有规定的,还会定期派遣文官来地方检查,一旦超过规定数量就以谋反论罪论处,所以只能躲起来偷偷造。

兽吼声,美女的尖叫声,歌弦琴箫之声,不过是为了掩饰地下冶炼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