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妆平静道:“晚妆国之重臣,家事即国事也。草莽之辈不知此意也是正常,但此后尊者国教之尊,对这些事还是要多学一些的好……话说回来了,这事到底和尊者有什么关系,怎么在这叽叽喳喳的……”
朱雀在一旁半张着嘴,忽地在想,我和这老女人斗了一辈子?认这小女人做徒弟?我是谁,我在哪?
其实关于葬礼是按先帝还是按前朝亡国之君,无论夏迟迟想用哪种方式处理都会被反对,因为都有反对的理由,这会成为群臣对新皇的一次试探与规训。
夏迟迟心中微动,赵长河的威望很高,高到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地步。
唐晚妆道:“那么先帝葬礼与其谥……”
几乎所有懂点的朝臣心中都泛起了惊艳之感,绝了,这陛下很厉害啊!
当今乱世、又有神魔窥伺,谁都不敢说是不是明天就被刺杀暴毙,早定后事以安人心还真是很有必要的,此乃国本。如果要找一个有资格在“若朕不测”之后接棒定人心的,除了赵长河还有谁?这本来就是唯一的人选!这关系要是说太子极其怪异,她故意不用“太子”这种称呼,就说皇储,冲淡了这种怪异感,完全可以视为上古贤者禅让之议。
唐晚妆:“?”
所以这是开国第一天,首座和陛下公然抢男人!
夏迟迟悠悠道:“以皇甫贵妃为太后,统领后宫,朕当早晚侍之。至于朕自己……天下未定,何以私情?暂且搁置。”
夏迟迟忽然开口:“首座稍安勿躁,朕想起论功行赏还漏了一人,先安排了。”
武而不遂,使民折伤……赵长河算是对古代谥法长了见识,也亏得这些人能从那么多字里找出能往老夏身上贴的,偏偏还真合理。武字基本无争议,朝堂上为了后一个字是壮还是灵还是愍吵得不可开交,这回连夏迟迟和唐晚妆都没什么定论。
葬礼是按先帝?还是前朝末代之君?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要认先帝的后妃为母,以先帝认可的储君为储,那这些事就得定个明白。
这回朝臣都没心情管女人争风的八卦了,心满意足地吁出一口憋了半盏茶的气,一个个声若洪钟地参与:“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须详加计议!”
这应该不仅是“赵王”身份……而是实力上的。两年多的时间,地榜第二,屠神弑魔,古往今来没有这么变态的人,更恐怖的是他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血淋淋的修罗,杀气很重。而他平时不多话,一旦开了口那就说明他在意了,那真是什么杠精都要给面子,没有人敢公然驳他一句,试试龙雀利否。
武灵,夏龙渊的谥号就此定议,以先帝之礼归葬。
对赵长河来说,这谥号不差……赵武灵王晚年虽然死得很没面子,可在教科书上的形象还挺正面。而一生神武却死得没什么面子这一点,也……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