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一件事……”我觉得戴莎应该知情,就试探着说:“林奇学长也认识玛希女士。上次我们回到碎石城后,和玛希女士重聚时,听她说,林奇学长在红叶城调查邪教目的之一,也包括7月29日聚能联合集团总部大楼爆炸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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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应该就是追查那个自杀式袭击的邪教徒真相,因为那也是卡诺州人。这恰好与他所认识并访谈过的邪教徒特征相符!也是卡诺州人,某个社团组织的负责人,后来信奉了圣明邪教,并在7月底前后去世……”我接着如自言自语般问:“所以,那个人究竟因什么事陷入绝望,从而相信了邪教给予的所谓‘希望’,甚至不惜一死以求‘交换’什么呢……?”
“这样么……”戴莎稍微停顿片刻,也如同自问自答:“因为家庭变故而陷入绝望,现实任何措施无力回天,转而信奉邪教的信念,以试图挽回一点点‘希望’吗?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确实,这大概就是某类特殊的邪教徒特征。可是,既定的结果岂能改变?虚幻的精神‘希望’,终究无法逆转现实的残酷啊……”
“唉……学姐?”我见着戴莎似乎在发呆……是我看错了吗?
“嘿,这会倒轮到自己走了下神。”戴莎转而一笑,看向我的同时马上恢复了常态,只是没有明确回应我刚刚的问题:“好像话题也跑得有点偏,刚才说到那里了……嗯,姑且算是对邪教徒犯罪动机‘共性’的讨论……或许是为了某种虚幻的‘希望’,但因此去伤害现实的无辜者,无论是幕后凶手还是直接执行人,都不应轻言原谅。”
“但是,法外有情,并不是说应该完全无视那部分误入歧途的人‘何以至此’的大背景。”戴莎接着对我说:“有毒的土壤,必然长不出纯洁的花。伊珂,你刚刚也提到,有几起分布在各地矿区的涉嫌邪教徒犯罪案件中,可能就有‘献祭’他人甚至工友生命的极端分子。那确实与工人们长年累月身处的经济社会底层有关。恶劣贫困的环境,必然滋生邪念和暴力,如黑暗一样渐渐侵蚀人性的光辉。”
“之前……我们旁听巴伦先生为工会主席的无罪辩护,在他的最后陈词中,你也听过了那段话:‘被抛弃的人民,自然有邪教信仰、暴力理念、流血革命来接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戴莎看向我,说:“这可能是最深层的机制原因……而我们,也许暂时还无力改变土壤的毒化成分,但至少能够尽力铲除那些冒尖的毒草,保卫花园里的其他花木免受侵害。”
这……怎么感觉到有种沉重的无力感呢……?
“那么……让我们继续回归现实吧。”戴莎的声音再次传来。
“啊……好的,学姐。”我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继续参与现实的讨论。
但是,其实也不用那么“绝望”。
因为,总是有勇敢者在尝试改变这个国家……不是么?
就如那位推动了1491年《劳动关系法案修正案》颁布的“学长”。
虽然,他最后“失踪”了……
可是,却有另一位仿佛继承了意志的“她”,愿意成为片刻的“光”照亮黑暗的人,现在就坐在对面的卡座上,正微笑看着我。
那真是美丽且坚强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