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上官云珂虽然一如往早晚照料于他,却始终对他若离若即,态度冷漠。
他的身体愈见好转,一个人静处时,他总是想起很多很多。下山已然月余,这一个月来他的经历,怕是比之前十几年加在一起经历的还多。
每当想起江湖纷争,生灵涂炭,他都暗自发誓,一定不能让人从他身上将月珠夺走。可每当想起三月期满,不死则魔,他又会愁肠百结,彻夜难眠。
这月珠之中究竟藏有什么秘密?山云并未具体告诉他,他也无人可问。他只想尽快养好身体,尽快启程赶往柔然,再晚怕真的来不及了。
这一日,他感觉自己身体基本恢复如初,便欲向上官云珂告别。
他走出房间,忽然隐约听到有琴声传来,及至走近上官云珂的房间,这琴声越加清晰。
他不敢打扰,便驻足门外,细细聆听。
这琴声婉转悠扬,仿佛一泓涓涓清泉,流淌于静谧的山涧之中;又如一缕清风,在春光如海的晴日,拂动竹帘。
然而仔细听来,在清脆悦耳的琴声之中,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忧愁与恨怨,有如在那落花时节,月洒幽窗,雨打曲槛。
安羽凡心有戚戚,他的心弦跟随着这琴声抑扬顿挫,无限思绪俱被勾起,往日的遭逢一桩桩一件件竞相浮跃出脑海。
正当他听得如痴如醉之际,却忽然“当”的一声,那琴声戛然而止。然后屋子里传出一个声音,“门外何人偷听,好生无礼!”
这一声质问,令安羽凡羞愧满面,他急欲离去,那门却“吱”的一声忽然开了。
只见上官云珂从里面走出来,冷若冰霜的望着他,似嗔非嗔道:“却原来又是你!”
安羽凡急忙解释:“在下非是故意偷听,只是恰有事来找上官师妹相商。”
上官云珂却并不接他言语,只问道:“你亦懂音律?”
安羽凡犹有些慌张,“只是略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