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电话那头响起佟母那不异于通讯公司机械女声的冰冷语调。
佟霖嘴唇微微翕动,大脑指令和行动因湿冷放缓,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只好说:“没什么事。”
“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都打算睡了,你也早点睡。”佟母好像都懒得应付,语气里只有不耐。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听说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就是容易怀念家的温暖,但她选择给佟母打电话好像并不是一个正确的举动。
从苏南搬至南湖湾后,佟霖仍和佟母保持着一定联系,大多时候都是她主动,佟母不咸不淡地回复,交谈中佟母总要把话题点拐到林景舟身上。
渐渐地,两人交流联系越来越少。
直到佟霖成功录取科研助理,她满心欢喜地主动和佟母坦白她已经从长明药业辞职、以及畅想的职业规划。
百字长文,握住手机的手掌渐渐发汗,等来的却是佟母冷冰冰的回复——随便你。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猝不及防地给佟霖泼了桶透心凉的冷水。
佟母再次不耐烦道:“不说我挂了啊,你下次用微信打电话,你真当这电话费不要钱啊。”
露在外面的手指已经僵硬到麻木,佟霖感觉不到冷,取而代之的是刺痛。
佟母的漠不关心比零下五度的低温和网络恶意评论都要更加刺痛心脏。
她想到帖子里那些大放厥词要开除她的人,有点幸灾乐祸地报复性回复:“如果我被开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