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年纪蛮小,”徐荼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言。
反倒是小师傅在安静了几分钟后,轻声开口问了句,“施主是给寺里捐了香火的徐先生的家人吧。”
“恩,算是吧。”
她不太知道捐香的到底是爷爷还是四哥,但都不重要,她本就一介俗人,不信神佛,所以不论捐了多少功德,也都与她无关。
小师傅却仿佛有什么话想说,憋了半响,最终只说了句,“徐先生每次来,都会求一句‘愿吾妹安’”。
徐荼愣了一下,再偏头去看小师傅的时候,他已经憋得一张脸通红,拿着洒扫的扫帚就向游廊走去。
徐又焉绝不是虔诚礼佛的人,跟着他来的两次也足以证明,他不过是在替爷爷做事。
那宏伟的大雄宝殿只怕他都没有落过跪,却会在捐香时替她祈福。
愿吾妹安。
徐荼唇齿轻启,读了两遍这句话。
胸腔内仿佛一股无法溢出的气充盈住,向上拱起,生生要逼得人哭出来似的。
她忍了又忍,眼泪也还是落了下来。
啪嗒啪嗒落在石板上,晕出一个小水渍,很快又会被风干。
海城的风远没有京市的烈,刮在脸上不疼,却在泪痕处留下一阵凉意。
她几乎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才不至于搂抱着双臂,哭得惨烈。
只有眼泪落下,安静寂无。
就像她和徐又焉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