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的院子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农家院,余贤不敢在里面大张起舞地比划,于是便在小院对面的竹林练习,只是这竹子长得密,一有大动作就伸不开胳膊腿儿,显得挤挤叉叉的。
他年纪不大火力又旺,没练一会儿就热了。弋过来的时候,余贤练了一膀子的汗。他的老师在边上端详了半天,周围的气压就越来越低,余贤停下手里的动作,乖乖地等着挨训。
“谁让你在这练的?”
很凶。
余贤浑身一抖,抖得身上的汗珠身旁的竹叶跟着他一起惊慌失措。
“跟我回去。”
弋的调子不高,语气却极沉,余贤被压得硬生生削去一头,个子矮了呼吸都不畅了。他低头踩着弋看不见的脚印跟在后头。
到了院子里,弋自顾自地屋里屋外忙叨,余贤光着膀子站在那半天,汗下去了鸡皮疙瘩起来了。人哆哆嗦嗦地不敢乱走,只能动动嘴:“老师,我有点冷。”
“知道冷了?”
弋好像斜愣他一眼,进屋取了件黑色的大褂递给他,余贤撇撇嘴接过去没敢吱声。
老师好凶。
前几天还好好的,能和和气气说话,他今儿才在竹林里练了会儿,老师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咋整的呢?
弋又进了屋,有一会儿没出来。余贤盯着立在墙边长得几里拐歪的木枝,心里头也弯弯道道的。
拎着条毛巾才从屋里头迈出一只脚,弋就瞧见余贤竖桩桩地跪在门口。这小子腰板挺得倍直,衣服扔在一边,虚虚地披着黑袍子,胸肌腹肌留给冷风随便刮。
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咽不下上不来,弋的手指尖都哆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