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贤绞着袍子边,隔着面罩他都能瞧出弋生气了。

老师的气性还挺大。

戴着黑手套的手突然掐在胃间,弋盯着余贤老半天才问:“为什么跪着?”

“怕被您逐出师门。”

弋转头进屋:“起来,跟我进来。”

余贤不是第一次进弋的小屋,木塌、木桌、木凳,古朴简单。

约莫是冬天弋也在这里住,所以室内也有个小炉子,小壶“咕噜咕噜”叫。弋引余贤到桌旁坐下,提溜着小壶兑了热水重新把毛巾烫了下,又稍微晾了会儿,才把余贤身上的袍子拿下来。

温热的毛巾触碰到后背时,余贤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后背有新伤。他的意识顺着弋手指的轨迹走,他猜测背上的小口子应该是不少,约莫着是方才在竹林练习时被划伤的。

后背被温软的毛巾轻轻擦过,余贤不觉得有多疼。弋弯着腰,呼吸有些重。余贤抿嘴细细听了会儿,他的老师不动了。

他转过身,弋正弓着背,拇指按进胃里,双眼紧盯着他的背,眸子深得似毛笔尖抖下的墨。

弋没看他,只淡淡地说了句:“转过去。”

余贤老老实实地转回去,喃喃道:“老师,你好像我爹,”他顿了顿声音就低下去了,“虽然我没见过我爹什么样儿。”

他没等来回答,只得规规矩矩地坐在木凳上,不敢回头不敢起来,任由他的老师屋里屋外地来回进出。为他擦干净后背,又把上衣拿进来给他套上,余贤被伺候得好像员外家的傻儿子。

伤涂过药,衣服也穿好了,弋的语气才缓下来:“不许再去那练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