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亦。”越昱叫他的名字,视线落在双掌之间,目光晦涩不明。
多年如一日,果真如此就好了。
“嗯?”
老半天没等来下一个字,杜亦偏过头看人,见越昱没继续开口的意思,他抬手按住胸口揉了几下,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句:“童照,小孩不错。”
那语气,似过节时向亲戚夸赞自家孩子,又像个想给自家孩子说对象的亲戚。
越昱的脊背弯了弯,手臂撑在膝上,十指交缠,没做任何表态,仿佛杜亦方才的话不是讲给他听的。
新鲜的空气无法吸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声讨居住环境的恶劣。为它们提供场所的杜亦仿佛被龙卷风带在空中转,脑子稀里糊涂,嘴上还能打趣:“他喜欢你?”
“胡说什么。”
“都传开了。”
力气在被一丝丝抽净,杜亦的双腿轻颤,虽然幅度小得微乎其微,但越昱就坐在旁边,就算目光再怎么不肯偏移过去半分,那副支撑不住逐渐倾斜的身体还是会闯进他的视线。
越昱克制地将视线移到相反的一侧,掩饰心中涌起的波澜:“我有喜欢的人,喜欢很多年了。”
杜亦昏昏沉沉看不清东西,他扶了扶眼镜但于事无补:“嗯?谁啊?”
脊椎骨好似被忽地抽出体内,脸上绞出痛苦的颜色,杜亦的嘴大张开用力吸了口气,人按着胸口直往地上出溜。
越昱没说话,视线终于看向杜亦,伸出手捞人。手下的身体仿佛湿得打滑,发病的杜亦明明虚弱不堪,越昱却好像拉不住,捞起就往下滑,宛如一条不听话的小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