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喜道:“童爱卿,朕命你统率十万大军北上巡边,你就择日启程,赶赴太原府和雄州,替朕分忧,意下如何?”话虽如此,可眼神依然忧心忡忡。
童贯见状,便安慰宋徽宗,掷地有声之际,信誓旦旦道:“敢不尽心竭力、全始全终。必当鞠躬尽瘁,为国尽忠,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不是微臣夸下海口,等我王师一到,幽云汉民,必会箪食壶浆,夹道欢迎。不战而屈人之兵,便是再好不过了。”
宋徽宗喜乐无比,众人随声附和,又是歌功颂德,尽皆争先恐后,在宋徽宗跟前夸夸其谈,大表忠心。
被宋徽宗勒令辞官的蔡京得知童贯加官进爵的消息后,气得浑身发抖,咳嗽不止。蔡攸却在自己家中请了巫师做法诅咒蔡京早死。蔡京的耳目众多,得知不孝子蔡攸如此,蔡京便一病不起,老泪纵横之际,眼睛越来越模糊,说话也含糊不清,一个月内暴瘦开来。
巴结蔡京的地方官,眼下只好见风使舵,纷纷将礼品送到童贯府邸去了。登门求见童贯的官员,络绎不绝。
夜深人静之时,都在小巷子里排队等候。童贯为了掩人耳目,便租了酒家,让外地官员住店等候他的接见。见到地方官时,童贯故作姿态,严词拒绝。但地方官将礼品放下,童贯便喜得眉开眼笑,夜不能寐。
这日,宋徽宗单独召见张明远抵达延福宫,见到张明远,便笑道:“明远,你那日早早离开了大庆殿,朕心中很是挂念。剿灭了方腊,朕心中大喜,黎民百姓也欢呼雀跃,总算太平有望了。你却闷闷不乐,不知为何?你与朕乃是情同手足,但说无妨。”
张明远道:“陛下,在您意欲派我前往江南征方腊之前,我便说了。对付党项人和契丹人,我义无反顾,心甘情愿。但对大宋子民痛下杀手,我于心不忍。”
宋徽宗愣了愣,黯然神伤,叹息道:“朕知道,你不必说了。还记得你那一次也说过,收复幽云十六州,你和无极会竭尽全力,是也不是?”
张明远点了点头,缓缓道:“陛下,我自然不会食言,自当信守诺言,为国为民,驰骋疆场,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宋徽宗拉着张明远的手深情叮嘱道:“明远,大军即将开拔,北上伐辽迫在眉睫,此番收复幽云十六州易如反掌。你可要替朕分忧才是。据探,辽国天祚帝逃入了夹山那深山老林,如惊弓之鸟。耶律淳又年老体衰,孤掌难鸣,幽州城唾手可得。如此天赐良机,难能可贵。如若错失良机,岂不是大大的遗憾?‘海上之盟’早已板上钉钉,如若不是方腊造反,耽误了时辰,幽云十六州早就回归我大宋了。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大宋,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若让女真人攻占了幽云十六州,便后悔莫及。”
张明远听了这话,也是喜出望外,笑道:“原来如此,便是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转念一想,又担惊受怕道:“不过我听说耶律淳手下也是精兵强将,岂不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宋徽宗一脸不悦,叹了口气,缓缓道:“莫非我大宋是马,辽国如骆驼?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岂不可笑?明远不可孩子气。”见张明远面露难色,又强颜欢笑一番。
张明远道:“耶律淳定会做困兽之斗,对我大宋是收复失地,可对辽国来说,便是保家卫国的头等大事。他们岂有不殊死搏斗之理?”
宋徽宗摆了摆手,笑道:“完颜阿骨打的女真人,区区几千人就打得天祚帝抱头鼠窜。我大军几十万人,莫非还不如女真人不成?再说女真人和我大军南北夹击,契丹人又怎会占到什么便宜?契丹人如何抵御两面夹击?他们恐怕是分身乏术,回天无力了。再者朕让童贯向辽国发布招降榜文。在幽云十六州世居的中原黎民百姓必定会感激涕零,泪流满面,盼望王师抵达,到时候,一呼百应,灭亡辽国,指日可待。攻占幽云十六州,易如反掌。”
张明远听了这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总觉得凡事不可掉以轻心。毕竟战场瞬息万变,虽说不曾带兵打仗,可也看过不少兵书战策,也听干爹种师道谈论过带兵打仗之事,骄兵必败,乃兵家大忌。宋徽宗见张明远一言不发,便以为说服了张明远,心中甚喜。
又与张明远同进御膳,且笑且谈,夜色渐深,宋徽宗留下张明远,一同在延福宫留宿一晚,二人在月光下,走在池水边。回想起历历往事,张明远又想起师父和师叔,宋徽宗安慰再三,也眼里含泪。张明远一言不发,看到月光铺满水面,好似师父与师叔在水中微微一笑。宋徽宗再三劝慰,张明远心如刀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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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宝在府邸门口左顾右盼道:“怎么还不见明远?这臭小子,那日只是到了门口,没说几句话就走了。”说话间提心吊胆,就等着张明远回来。
原来张明远到了东京就来看望张小宝,只因公务繁忙,就匆匆离去,未曾进府邸去,只是离开后,托人送来一些礼品。
“张小宝,不必等了,宫里传出话来,皇上留下他过夜了。”张小宝转过头,原来是种师道,身旁是种溪,种溪挽着种师道的胳膊,二人走到跟前。张小宝笑道:“你们父子二人,还是当年的模样,令人羡慕嫉妒。”
种溪道:“宝叔,如今你们父子相认,只是明远哥哥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和你撒娇。”
种师道笑道:“听听看,溪儿就是嘴巧,如此一说,溪儿便是小孩子了。撒娇便天经地义了不成?”张小宝也破涕一笑。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在撒娇,岂有此理?”
张小宝叫道:“明浩,好孩子,来来来,见过你种师道爷爷和种溪叔叔。”
种溪纠正道:“宝叔,他叫我哥哥才对。明哲是明远的弟弟,我叫明远哥哥。明哲怎能叫我叔叔?”
明浩道:“大哥哥不想被我叫叔叔,并非我哥哥明远,只是你不想做叔叔,想做哥哥。怕我把你叫老了不成?”众人哄堂大笑。
一个笑容满面,眉清目秀的绿衣女子走了过来,叫道:“笑什么呢,爹爹,明远哥哥回来没有?”
张小宝笑道:“明红,还不见过你种叔叔和种溪哥哥。”明红见礼,种师道和种溪也回礼,众人一同进府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