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神情肃穆,拜道:“太上皇,一路多有劳顿,千万多加保重。”
费无极道:“听说江南风景如画,想必太上皇去了也高兴。”顿时微微一笑。宋徽宗淡然一笑,叹道:“风景如画倒是不假,不过烧香祈福实乃头等大事。如若风平浪静,朕再返回东京,与诸位久别重逢,实为万幸。”
张明远道:“陛下多加保重。”宋徽宗见张明远神情肃穆,便猜出他有什么心事,或许为了他干爹,便问道:“你们干爹毕竟上了年纪,他可还好?”
费无极寻思,干爹不想来送皇上,只是干爹心知肚明,太上皇想逃之夭夭,但不好言明,只好尴尬一笑,搪塞道:“还望陛下赎罪,干爹有些风寒,不便前来送别。”
宋徽宗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们好好照顾他,如若有难处,告诉皇上,他必会加以体恤。朕都给他说好了,将宣德门外的一处府邸赐予种师道,让他进出皇宫大殿也方便。”张明远和费无极点了点头,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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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过浮桥出城时,禁卫军紧随其后,有人往桥上爬,有人抱怨,有人号哭,皆生怕被丢下。童贯在西北时曾招募许多儿郎组成胜捷军,有近万人,如今都作为童贯的亲军,素日都守卫在童贯府邸,这时童贯又让这支军队跟着。
童贯怕走得慢,命心腹爱将射箭,胜捷军中有一百多人中箭而死,一路哭声,惨不忍睹。于是谏官、御史和黎民百姓议论纷纷,都说童贯的罪大恶极。可宋徽宗在前,蔡京与之交谈正欢。宋钦宗也被李邦彦哄的团团转,无暇顾及。童贯便大手一挥,为所欲为。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见状,大惊失色,皆跪拜求情。可童贯不为所动,示意他们不可多管闲事。
片刻,宋徽宗与刘太妃携手上了御坐马车,起驾南下,浩浩荡荡,成群结队,将士跨马,禁军随行,军旗烈烈,迎风招展。蔡京、童贯、高俅、朱勔、王黼、梁师成、李邦彦紧随其后,各自坐上自己府中马车而行。左右护卫威风凛凛,禁军列队马车两侧,徐徐前行。
太子昂首挺胸,太子妃极目远望,贵妃看向皇上,他们身后是些王公大臣。张明远泪光点点,费无极神情肃穆,看着宋徽宗大队人马渐渐远去。子午仰天长叹,余下若有所思,普安低下头来,武连环顾四周,一同送别宋徽宗。但见汴河滔滔,鸟雀渐飞渐远。
“太上皇!太上皇!太上皇!”韦修容跑到南熏门城门口,一怔,顿时泪流满面,身后拿着个包袱。
康王泪光点点,安慰道:“母后,回去吧,父皇去江南。不久会回来!”后面跟着几个节度使,一个个劝韦修容不必伤心难过。
子午等人见状也是瞠目结舌,没想到韦修容与康王也会来。康王扶着韦修容,二人渐行渐远,往城里去了,几个节度使也紧随其后。康王手下士卒一个个没精打采,心灰意冷。黎民百姓见了,都唉声叹气。
这日,张明远在和乐酒楼包间如此神情肃穆,读着东京小报上的消息:“听说,金军两路大军攻至黄河北岸。太子继位,做了大宋天子。太上皇、蔡京、童贯、高俅、梁师成、朱勔、王黼说是为大宋烧香祈福,一个个都慌慌张张,到江南去了。”
费无极道:“太上皇到江南,眼下正值冬日,江南可比东京好一些,因此他还是在蔡京、童贯、高俅等人陪同下整天游山玩水可谓不亦乐乎。奇怪,蔡京等人不是要留下辅佐太子么,如何改变主意走了。”顿时仰天长叹。
张明远摇摇头,叹道:“或许有些变故也未可知,听说皇上下诏要御驾亲征,效仿仁宗皇帝,童贯被皇上任命为东京留守。”
费无极冷笑道:“看看,童贯果然不听话,跟着太上皇南下了,这不是与皇上作对么,岂有此理?”
子午道:“太上皇到江南,自然是歌舞升平、花天酒地,花石竹木、赏心悦目。”
普安拿起东京小报读道:“此番‘花石纲’没有了,高俅一看中饱私囊怕是不大方便,他自觉没油水可捞,又想要大显身手就请求调回东京,皇上在此紧要关头,正是用人之际,自然求之不得,高俅就风尘仆仆从泗州往东京赶来。”
“这还有一篇文章,很有趣,写的感人肺腑。”武连也拿着一张小报,喋喋不休,读起来:
东京,汴河滔滔,李员外一路而来,但见,不少南去人群,一问都是去南方省亲,路上轿子吱吱悠悠,马匹嘶鸣。毛驴驮着老妇人和孩童,尽皆愁容满面,如何愿意离开东京,回头远望,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才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