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见朱由校如此"巧舌如簧",吏部尚书周嘉谟不由得为之语塞,一时之间难以寻到反对的理由,但眸子中的不满和惊疑却愈发浓郁。
太祖朱元璋驱逐鞑虏,再造山河,纵使"任性些",朝中也无人敢反对;即便是宪宗皇帝,也能对辽镇建奴"犁庭扫穴"并抵御蒙古鞑子,武德充沛,君临四海。
相比较之下,眼前的天子才刚刚继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国朝也深陷"内忧外患"的磨难,局势岂可同日而语?
"回禀陛下,"相顾无言片刻,内阁首辅方从哲缓缓起身,涩声道:"如今山东遭灾,百姓人心惶惶,不若先行赈灾,日后再议此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若朝廷在如此"敏感"的当口,继续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恢复太祖年间的"祖制",允准"由吏转官",以充实税课司的人员,只怕瞬间便会引发一连串的恶果呐。
"就以山东为试点。"
"由杨涟等人全权负责。"
没有理会首辅的"善意",案牍后的天子目光冷凝,话语中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令躲在背地里的"魑魅魍魉"不断上蹿下跳,倒不如令他们主动离开暗流涌动的水面。
"遵旨.."
见天子态度坚决,全然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心中早已没有了太多"锐气"的首辅方从哲便欲言又止的躬身应是。
时至如今,他实在没有"违逆"天子的勇气。
不过在躬身行礼的同时,东阁大学士韩爌嘴角却涌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讥笑,心中腹诽不已。
天子终究还是太过于年轻了,莫不是觉得允准各地"由吏转官",这税课司便可筹建起来?
须知,皇权不下县,可是历朝历代,永恒不变的道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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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中,目送着十数位心事重重的朝臣离去之后,心中同样起伏不定的年轻天子转而收回目光,朝着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轻声道:"魏伴伴可是确认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