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壁替她簪上金钗,薛婉樱就顺口问道:“陛下昨夜歇在哪了?”
涂壁先是道:“陛下昨夜去淑妃的漪兰殿了。”说完才想起昨夜是薛婉樱的生辰,天子却幸了别处,她唯恐薛婉樱心里不痛快,又忙道:“娘娘心善,昨夜甄贵妃说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话,娘娘还为她周旋,想来陛下只是——”
“迁怒本宫?”薛婉樱问。
涂壁连忙摇头:“怎么会?陛下昨夜原本都要惩处贵妃了,娘娘一句话就让陛下回心转意,陛下对娘娘的爱重岂是他人能够企及的?”
薛婉樱看向她,神色很淡,语气更淡,“是么?”
“那当然!”涂壁应得斩钉截铁,“贵妃犯了那样大的错……”
薛婉樱却打断她,问她:“她又说错了什么?”
涂壁愣住了,而后垂下头,不语。她隐隐地觉得皇后对甄贵妃的维护和寻常对他人那种可有可无的好略有一丝不同,因而犹豫再三还是将肚子里剩下的那几句诽谤吞了回去。
实则涂壁的担忧实在是多余的。
薛婉樱从前不在意天子,而今也不在意,并且可预见的将来只会更不在意。她问这一句,不过是想确认,她的丈夫还有心情去宠幸别的女人,想来火气散得也差不多了,不至于为难甄弱衣太多。
她比甄弱衣年长太多。但似乎在在她十五六岁的时候,她也很少对这世上不平的事充满愤慨,也许只是因为她比之甄弱衣见的不平更多,又或者只是因为——她天生软弱。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出来,薛婉樱就再无法将它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