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贤妃声若蚊蚋:“妾知错了。”
薛婉樱在案几后盘坐下,周棠朝她眨了眨眼睛,脸上神色不知怎么就带了点雀跃。
周太后又问陆贤妃:“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陆贤妃含泪道:“妾不该因妒嫉杖杀宫人,有违妇德。”
周棠却忽地嗤笑一声:“表姊,你错了。你不该的是不是杖杀宫人,而是将此事闹得合宫皆知。一个宫人罢了,被陛下宠幸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倒不如大度些,向陛下为她求封个低等的宫嫔之位,好彰显自己的贤名。若是实在觉得心里有气,随便赐副药,叫人死得无声无息也好过闹得满城风雨。”
薛婉樱转过头去看周棠。
她今年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来着?
她的脸庞稚嫩娇美,是正当时的少女才会拥有的纯与真,可她说出口的,以及隐晦地藏在话中的后半句话,却又显得冷静残忍。
天真的残忍。不知怎的,薛婉樱突然在心中无声地笑了一下。
周太后终于睁开眼睛,看了正在侃侃而谈的周棠一眼,低声道:“好了,人小鬼大,还没出嫁呢,哪里学的这么多内宅之事?”
周棠却不怕她,笑嘻嘻地道:“若是秦必远日后胆敢纳妾,我有的是法子让那些女人生不如死。”
周太后日前已经给周棠定下了婚事。周棠未来的夫婿,姓秦,名必远,虽非薛周陆三家儿郎,却也出自关北望族秦氏,本人亦颇有建树,不过弱冠之年,就已经成了正二品的威远将军,和薛临之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