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小小“库房”的地下,还藏着一间地牢。
这间地牢最早是为了关押一些北方战俘与政敌,国朝初立,为了尽快平稳政局,总少不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如今,用来藏匿司马滕父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从库房柜子下面的通道进入地牢,穿过一段阴湿的走廊,夹杂着地下常年封闭的腐臭味道,庾珉拿着手上一盏长明灯,径直向前。
这是他第一次来。
走廊并不算长,毕竟,小书库的面积有限,地下能空出的面积也算不上大,地下没有岔路,直直一条通到路尽头的牢房。
这里只有一间牢房,没有看守,也没有什么光亮,只有脚边时不时窜出的老鼠和不知名的甲虫,耳边似有若无的水滴声,让人能在此迅速疯魔。
庾珉拐过弯,手上的光亮和脚下逐渐明显的脚步声很快吸引了地牢中人的注意力,司马滕率先一个起身抓住地牢的栏杆,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嘶吼,“谁,是谁,司马睿这条老狗,竟然敢暗算本王,呸!”
他的狂躁和暴怒除了彰显他此时的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本王早就传信南郊大营,用不了多久,就挥兵踏平皇城,本王劝你识相点,赶紧将本王放了,到时候还能给你留一条全尸。”
铁栏杆因为被人用力地攥紧,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吱呀吱呀。庾珉强忍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用手掩住口鼻,微微张口,“王爷不必再做无用之功,今日若您将我想知道的全交代了,陛下定会留您一具全尸,说不定还能看在兄弟情份上,让您归葬皇陵,享后世供奉。下辈子,也能再投个好胎。”
庾珉的声音很冷,比这地下数尺深的水滴更冷,这股冷意沿着司马滕的脚底逐渐蔓延至全身,死死地包裹住他。还不等他说什么,一旁的司马玮也一个跪步,滑到铁栅栏门前,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你你,你问,我都说,都说,只要你尽快把本殿放出去,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