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营地中传来一声尖细刺耳的声音,随后一位穿着宝蓝绣鹤长袍的太监踩着小朝靴向门口走来,他眯着细挑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嵇令颐,“直言殿下名讳,实乃大不敬!”
嵇令颐倏地睁大了眼。
“进忠公公,内人不知真相,切莫怪罪。”叶汀舟爽朗的声音紧跟其后,他已然换了那一身佛青粗布衫儿,而是身着了件暗灰缎机宁绸直裰,腰间系着暗宝石绿蛮纹角带,从平易近人的邻家竹马摇身一变成了个世族大家的公子哥。
他快步上前,噙着笑熟稔地牵起了嵇令颐的手,语气轻松:“之前一直多有瞒你,卿卿莫怪。”
叶汀舟历来克己守礼,无论是言辞还是举动,两人都从未这么亲密过,嵇令颐僵硬着身体刚想把手往回缩,掌心便传来细微的触感。
指腹擦过,一笔一划清晰无比:
“传言有误,公主变皇子。”
他见她半天回不过神的怔愣样子,还要再写,嵇令颐已经如梦初醒般“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刚才那一瞬的痴愣似乎只是枕边人变天贵的不可置信,反应过来后她立刻双手捧着那块玉佩高高举过头顶,语气发颤:“夫君……不,殿下……”
她入戏太快,脸上毫无血色,浑身发抖又强自镇定。
营地前风声呼啸,吹得她身姿如扶弱之柳般更加纤细,那呈递玉佩的手腕折出一个娇弱瑟缩的角度,白的晃眼。
“难怪殿下牵挂,这等姿色的美人,的确难以舍弃在荒郊野岭,自然是要带去王都的。”
言辞轻佻,无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