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烧刀子淌过伤口时仿佛有千百根针同时刺下,偏生嵇令颐格外细致, 像是炒菜放油似的一点点往下倒,将整个流程拉得又慢又长。
赵忱临心里暗骂她是不是故意折磨, 控制不住地出了冷汗,反复吞咽,可他忍耐惯了,硬是忍住了一声不吭。
他不出声,嵇令颐全神贯注地眼里只有伤口,也没发觉麻药效果已退,只是语气有点兴奋地建议:“你有两道伤口划得深,不如我给你缝个针吧!”
赵忱临耳膜都在嗡嗡响,闻言霍然抬头盯紧她。
嵇令颐没看到他的表情,她见到那两道伤口跟见到路边糖人小贩似的狂喜无比,已经欢天喜地地取针在火上消毒了。
“不必……”赵忱临嗓音沙哑。
“缝针后好得快,你放心,我在猪皮……不……人身上练过很多次了,针脚细密平整,缝好后再涂药,保管你过两年一点痕迹都瞧不出。”
“我不用……”他伸手阻拦,却被嵇令颐反手拍开了。
赵忱临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劲,刚才开个盖子磨叽半天,现在抽开他阻拦的手却大力无比,手背上迅速浮起了一道红。
“你别动,等下我一针扎歪了。”她用黄芪川芎当归水净了手后穿好银丝,稳稳地开始缝针。
她缝针倒是快,眨眼间两条细长切口都处理完毕,赵忱临身上烧还没退,痛得眼前发黑,只觉得自己腰腹部又湿又黏,血腥味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