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只见赵忱临面若冰雕,语气更是冰冷得像是能渗出丝丝寒气,他本已将最初的计划弃了,可今日实在是接二连三被她气得头胀,此刻情绪上涌,只想严防死守地反驳她方才那半句让他方寸大乱的未说完的话。
她走得潇洒,还拿那些他自己也辨不清楚的苗头来讽刺他。
哪怕是,他也要否了,否则以后不是任她搓圆捏扁?她今日敢离家出走,明日就能在他头上为非作歹。
他心中别扭拧巴,情绪和自尊心作祟,想在这场争吵中彻底赢过她,越是在意越要否认,越是假话越是要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讲出。
要么加筹码,要么抽一鞭子。
赵忱临选了后者。
他睇着她,凉凉笑道:“你既问了,本王不妨告诉你,殿下生母殷氏是江南人士,知书达理,喜行不言色,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而江南能叫得出名号的殷家屈指可数。”
“其中徽州殷氏曾于微末之时相助蔺清昼,结下口头姻缘,只是殷氏至今无可相配的女儿,此事便一拖再拖。蔺清昼念在旧恩,与殷家几位公子互称表兄弟。”
他盯着她,似笑非笑:“若是真有一位‘表妹’跳出来与蔺清昼喜结连理,那才是了了殷家心中大事,亲上加亲。”
嵇令颐方才被马颠得七荤八素,一张巴掌小脸僵硬煞白,眼下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她不为所动:“那真是可惜了,殿下仍然是个男子,怕是殷氏无福攀上蔺相。”
赵忱临的目光留在她面上逡巡数回,漫不经心地拉长了尾音:“我听令颐姑娘说话时也带有江南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