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抬起眼,莺莺娇软模样褪去,一字一句接上了方才那句话:“可惜妾身不想要千里马,只想要玄甲军。”
方承运终于明白了她不是在说笑,他一收缰绳,千里马哒哒往后连退几步,高声道:“你以为在本王的地盘上能由着你胡来吗?”
“我明白。”嵇令颐又笑了,眉眼间都是艳色,似乎看到了自己最喜爱的金钗玉石,“所以才请魏王一路相送至郊外。”
她举手一挥,拇指上的百炼金指环反射烈日阳光,像是一弯明亮的镰刀划过,两侧埋伏许久的宿行军乘势杀出,夹攻长队,像是两把利刃迅速勇猛地冲破了队形。
方承运神情狰狞,大吼着让玄甲军反击护送,只要回到上皋,城内更有千军万马粉碎这些伏兵。
可只有一小部分亲信举刀反击,长如蛇形的玄甲军连动都未动,甚至解了兵刃蹲伏在地上。
方承运的脑子“嗡—”的一声,浑身血液都冰住了,他身边外侧一亲信已经被捅了个对穿,那血溅射到他油光滑亮的千里马上,弥漫出浓烈的腥味。
“你们一群,一群白眼狼!吃里扒外的叛徒,本王要屠了你们全族。”他在慌乱中被掀落下马,狼狈地啃了一嘴泥,头还没昂起,就被宿行军牢牢控制住。
几乎只是片刻之间,庞然大物又重归寂静,连血迹都看不到多少,与其说是伏击战更像是规整队伍。
上皋的城门开了,旗帜猎猎作响,方承运已经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脸颊挤压在粗粝的地上,擦出大片血丝。
开城门的声音清晰传来,他抖着身子狂喜:“大胆赵匪,本王援军已到,尔等今日都得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