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惊肉跳地想了好久,毗城的兵力几乎都在城墙上与赵忱临对峙,应该没人能打进来。而蜀地西部的高驰旧党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不可能有这本事一路穿了几座城池到毗城掳走自己……
所以莫非是自己身边有间隙,趁着昨夜放松警惕的时候把自己偷带出去了?
地下实在是太安静了,他都不知道这个地牢究竟挖得有多深,勉强借力起身后易高卓又忍着痛扶墙摸了一圈。
这一圈摸的他大汗淋漓,可越到后面心越凉——
这个牢房里,居然连水和恭桶都没放,更遑论什么稻草囚床了……
易高卓脑子一热,破铜锣嗓音又起:“尔等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将本王关押在这种最低等的牢房里,若是魏军知晓必定不会放……”
“吱呀”一声,像是凌空一鞭立刻掐断了他所有未尽的话语。
脚步声错杂,来人不止一个。
易高卓哆哆嗦嗦地忍住了呼吸,眼睁睁地瞧见这座地牢一点点亮起来。
“御史大人,人都在此了,供词迟早都能拿到,哪需您亲自审讯呢?”
灯到临了面前却不再点了,易高卓不敢眨眼,只见几双靴子踩过后站在自己面前,为首一人墨绿朝服,两裆滕蛇活灵活现,头上金玉钿饰,用犀为簪。
是御史……五品以上的御史官。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谒者、侍中和狱司,林林总总约莫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