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高卓死命地蹬腿,眼睛都翻了白,剧烈挣扎间大腿上的伤口被沉重的铁链挂钩着往下坠着撕扯,将那环形伤口拉得更大。
一小桶水被提进来,狱司在外喝了口茶:“莫怕,降降温。”
易高卓以为对方要收手了,可下一瞬那半桶水倒在自己的双腿上,针刺般密集的疼痛瞬间如巨浪席卷,他惨叫一声,舌尖都咬破了。
那是盐水。
浇在伤痕累累的腿上,几乎能让人昏死过去。
可过了那初始的剧痛之后,伤口处就是火辣辣的痛,像是千百只水蛭往肉里、骨缝里钻。
“这可不是普通的盐水。”水桶往边上一放,狱司笑眯眯,“我们有医官,自然有分寸,一般总能留口气。”
外头居然还有人笑着应承了几句,易高卓眼神涣散无神,垂着头瘫倒在椅子上,连嘴唇都褪了色。
可他努力翕动了几下嘴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撑着沉重的脑袋抬起,只来得及看到一闪而过的军服。
他喉咙干涸,说不出的话变成恶毒的毒汁淌过身体的每一寸——
不会听错的,那是魏国的方言。
“来吧,当着天下把无辜百姓推下城墙时怎么不想想会有这一日?”狱司笑面虎似的,“现在想写供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