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麾一直在等她,老远见到嵇令颐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一口一个“嵇姑娘”叫的亲切,嵇令颐问他何事,他只说赵王请她一起用个膳。
她是不太相信的,现在都巳时了,还吃什么早膳。
她瞥了两眼那些眼生的扈从,又觑了一眼戒牌,上面并未刻字,只琢了如意云头形,格外素净。她在脑内转了一圈,尤其将昨日宴席上蜀地的权财官吏一一对照过去,也没匹配上。
进了房内,只见那张紫檀圆桌上果真摆了一桌热气腾腾的早点,两把扶手大椅遥相对望,剩余都是小上两个号的宽椅,中间还隔着几个小巧雕花方几。房间很大,可是赵忱临似乎移走了绝大多数的东西,于是便显得内里一张四方大卧榻格外显眼,上面还铺着细织蓉覃,十分讲究。
而赵忱临则坐在红木案几旁,上面还堆着几卷明显从未翻开过的经书,正中摆着一面空白榧木棋盘,黑白棋子还收纳在罐中,似乎在等人对弈。
见她终于姗姗来迟,赵忱临不紧不慢地信步过来,眉目闲适,唤她一起用膳。
请了四回,还真是来用膳的?
嵇令颐将信将疑地要落座在宽椅上,却被他扣住了肩膀,手上微微用劲一转就将她按在扶手大椅中。
赵忱临自若地坐在一旁,偌大的圆桌,他非要坐在一起,稍不留意两人的膝盖就会碰到。他接收着她问询的目光,将一碗糖蒸酥酪推到她面前:“慢慢吃。”
她看了一眼,拾起瓷勺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心里却想着先前在高驰那儿叶汀舟与她喁喁私语了一句她爱吃糖蒸酥酪,就被记到今日了么。
他似乎已经用过了,可还是执箸陪着她用了点,几次将目光不经意似的投向她后才开口:“我想见一见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