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临不咸不淡地开口:“蔺相忘了印私章了。”
他说完后缓缓地收回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搓,掌心还有一粒黑子,被他轻轻放回翁中。
他今日已经连续赢了三局。
再下,实在无趣。
赵忱临仿佛只是为了提醒那一句私章,说完后便收回了目光,一手挽着广袖,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一一拾起黑子。
蔺清昼将笔搁在砚台上,从袖中取了一枚方印落名。
他做完这一切后只三言两句说了下易高卓将于三日后拉到彰城街市处以腰斩,夷灭三族,除了公事再无话可讲,只说还有事,先行告辞。
走至门口时,蔺清昼似乎稍稍偏了下头,再转一些就能用余光看向一直坐在桌边的人,可他停在咫尺天涯的距离,最后也没有望去一眼。
“代我向殷娘娘问好。”他只留下一个背影,“金镶玉,要留在身边才能赐福消灾。”
门外的扈从随他远去,嵇令颐还盯在空无一人的门上,有些不知其意。
金镶玉不是让倚翠还回去了吗?
她盯得时间有些久,将蔺清昼最后那番话咀嚼数遍仍是感到奇怪。
“啪——”的一声,她才骤然回魂,扭头看去时只见方才搁在砚台上的毫锥不知为何掉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出去好一段距离,留下弯弯扭扭的蜿蜒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