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敏锐地听出了其中的伤感,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专注,试问道:“我们没来得及成亲拜堂,你是不是很遗憾?”
他却不言不语,抿紧了唇,再次靠过来单臂搂住她,而后将脑袋埋进她的颈边。
他的身量在男子中也偏高,与她相比更是高出一大截,每次拥抱时都要迁就地躬身俯下,好在她眼下坐在他遒劲结实的大腿上,垫高了一截。
他舒服地将下巴垫在她肩膀上,在她发间轻轻嗅了嗅,闻到熟悉的温香后才周身舒泛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连呼出来的呼吸都是冷的。
他调整了下两人的位置,手臂绕过她腰身一圈紧紧地箍住她,确认她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开后才安心靠着不动了。
架在火上的衣裳缓缓升起气雾,袅袅腾腾,落针可闻。
嵇令颐心里一跳,这次没再推开他,反而用手心捂了下他冰冷的脸颊。
她说:“你振作点,熬过去,我们就喝合卺酒。”
颈边人默然不语,像是睡着了。
真糟糕,嵇令颐咬了下下唇,果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他的寒毒还是发起来了。
她呆坐几息,回过神后收回已经被烘干的衣裳套在他身上。那只受伤垂地的手倒是好摆布,可另一只圈住她的臂膀却像是铸铁似的硬水泥,怎么扳都纹丝不动。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将衣裳给他穿回去,反将两人一同倒在铺了稻草和香案绒布的地榻上,最后只套进了一只袖子勉强披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