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临勾着唇笑,舒缓有律地轻抚着嵇令颐的手背,一一答应。
好一派父慈子孝阖家欢乐的场景,天子总有意无意地将话题转到战事,赵忱临见微知著,蹙了下眉,故作沉吟。
“臣不在前方,有个荒唐消息收到得也晚了,只是事出紧急,纵使陛下责怪也不得不说。”
他为难地冲嵇令颐看了一眼,似乎在考量,嵇令颐与他一唱一和狼狈为奸惯了,立刻就明白了。
他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嵇令颐一口一句陛下先喝药吧硬是不让他说,赵忱临则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天子知十之八九是程岐的事,止住嵇令颐道:“孤也收到战报了,不必再瞒,如实道来便是。”
赵忱临果真说了三皇子中毒箭的事,天子心中苦涩,谁知说到最后,和亲的要求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赵忱临清清楚楚说的是蛮人要求嘉贵妃去西域育桑种麻,繁殖六畜。
“你……!”嵇令颐悚然一惊,万万没想到赵忱临居然说出了这样离谱的事态发展,才要上前捂嘴止住他胆大包天的话语,耳边已然猛地响起一声清脆巨响。
天子抡圆了手臂将瓷碗用力摔在地上,霍然一指赵忱临厉声道:“放肆!”
两人连忙要跪,嵇令颐刚要屈膝就被横插的一只手臂拦住,他不让她跪,自己则跪得痛快干脆,说道:“陛下恕罪,此事令颐不知。”
天子气得浑身发抖,方才好不容易缓下来的气又急促了起来,才几息之间脸就涨成了猪肝色,嵇令颐连忙上前帮忙,天子却还不放过,硬要问个清楚。
赵忱临看着踟蹰,说出来的话却条理清晰咬字清楚,生怕人听不明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