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想起云嬷嬷突然将程菡茵叫回宫中,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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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程菡茵跟随者云嬷嬷仓猝回到宫中,一路小跑将步子跨得很急,噔噔噔赶回景福宫,进了寝宫后还未见人先急喊:“母后,菡茵来见您了!”
转过屏风,她脸上焦急之色还未来得及褪去,就见嘉贵妃凤蕙兰端坐在桌旁,染着蔻丹的指甲搭在一撇口短颈的橄榄瓶上,慢慢转着一盆雍容盛极的牡丹花。
她织金绣凤的衣袂逶迤迤地拖在地上,头顶五凤镶宝金钱冠,斜插着的一根飞蝶步摇轻荡,檀唇点朱,面若芙蓉,怎么都看不出一丝病容。
“来了?”嘉贵妃剪掉了两朵开得正旺的花,手臂上堆叠的绞丝金镯叮叮当当地响,她放下剪子,冲脸色微白的程菡茵招了招手,“过来坐,母后与你有话说。”
程菡茵拖着腿挪到贵妃对面,不声不响地坐下了。
需要称病将她骗回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嘉贵妃一如既往地寒暄了几句,两人客套得不像是母女,而是不太熟的生人,半盏茶后话题才终于转到了程菡茵的婚事上。
程菡茵一直低着头,一点点抠挖指甲边,心里升起一股烦闷。
可没想到这一回嘉贵妃并未提她府中那些才子乐师,也没有讲蔺清昼的事,而是说了一大堆为母则刚,抚育辛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