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曜微微启唇,他自长明手中取过纸笺对折装入信盒,始终说不出话应长明这句话。
两人并肩坐着,长明又执起笔来,这一次更是久久未动。
“我想给裴修李翊他们写信。”
长孙曜垂着发赤的眼眸,好半晌后,轻声:“好,写什么呢?”
“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写的。”她可以写什么呢?好似不管写什么都不甚妥当。
“算了……”
长明醒来不过三刻钟,饮春已经是第三次听到长明说算了。
“过几日……差人去靖国公府,让徐束从昭园选四株顶好的玫瑰。”长明眉间微微蹙起,旋即又轻声说道,“不,那玫瑰是你送我的,我还是不愿送给旁人,就让徐束替我从东宫挑选四株顶好的玫瑰送给裴修、李翊、清芫、五公主他们,每个人送一株,信我便不写了,就说我送他们一人一株玫瑰。”
薛以饮春几乎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长明是因几人才遇险,不管长明留的信是原谅还是说与众人无关,只要留了字,不管什么内容,都会令几人内疚,可若什么都不留,也会令几人痛苦内疚,长明什么也不说,就送众人玫瑰,便已经是告诉几人,长明不怪任何人。
长孙曜握着长明的手止不住发颤,翕动的唇间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长明往他怀中靠,长孙曜轻轻拥住她,一丝哑涩从喉中挤出。
“长明……”
“我也想给你写信的。”
长孙曜眼下模糊,捂着长明拥在怀中,微微仰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