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霜正在一旁脚趾抓地,盛景聿轻声开口了:“三小姐有心了,春寒未褪,舍妹疏忽,竟忘了给端王殿下也拿一个手炉来。”
卫南霜冷不丁听见盛景聿叫她,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心里仿佛春风拂过般一松,随即忙就坡下驴将手炉递给卫衍:“殿下是贵客,府中怠慢了。”
卫衍却没伸手接,只扫了一眼:“本王不觉得冷,倒是盛将军身有旧伤,怕是吹不得风,给盛将军吧。”
卫南霜:“……”
端王是什么性子,谁人不知,卫南霜无奈,只能转头把手炉递给盛景聿。
若盛景聿再拒绝,那便真叫人尴尬了。
好在洞幽察微的盛将军不像某位眼睛长在头顶的王爷,将手炉接了过去。
一手一个手炉的盛景聿:“……”
这下真像是病秧子弱不经风了。
卫衍这时道:“听说皇上在兴陵给盛将军赐了一座宅子,将军身上有伤,搬居收拾、置办下人护院都是劳神的事,若盛将军需要,乔迁之时,本王可以帮忙。”
“岂敢劳烦殿下。”盛景聿将两只手炉都放到桌上,腾出手来,“舍妹虽年轻不经事,但这点琐事还是能安排好的,就不必殿下费心了。”
话里的意思,一则照样和卫衍划清界限,二则透露出一个消息,盛媗会跟着盛景聿住去盛宅——这理所应当,但之后呢,盛景聿不可能长留京中,迟早要回沧州,他不大可能会把盛媗一个人留在兴陵的宅子,那盛媗是要和盛景聿一起回沧州吗?
卫衍一时没说话,亭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花园里的风声和不知名的鸟叫。
气氛顿时有些怪异,卫衍身边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
“总要成亲吧……”卫衍的嘴唇忽然动了动,他面色不变,声音几乎压成了喁喃的自言自语。
“什么?”盛景聿先是没听清,等反应过来,却也一时没明白卫衍的意思。
“盛将军总要娶妻成亲的吧。”卫衍提起声音,看着他,“盛将军总不能把妹妹带在身边带一辈子。”
盛景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很快道:“殿下说的是,臣自会为舍妹寻一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