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和可爱丝毫不沾边的傻狗 ...

在北海上变幻莫测的风浪中奋勇前行，在寒冷的水流与回旋中用静息法调整脉搏，用双爪与邪恶的海洋生物进行搏斗，再从它们的身躯上撕下伴随着海腥的肉块儿，这些挫折磨难都挺过来了，千算万算，可他却没有躲过麻瓜捕捉流浪猫狗大队的追袭。本以为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在小天狼星的生命又一次陷入了黑暗，并且，他甚至失去了转身逃跑的可能，居住在比之前更加狭小的牢笼，周围同伴们凄厉的嚎叫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里是地狱。就算用愤怒的龇牙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悲愤交加，也只会迎来冷眼旁观的对待。小天狼星的魔力十分垂危，狗的眼睛只能看到基础的黄色和蓝色，他看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从他的身旁路过，将牢笼里的“同伴”带走，最终，这个大铁笼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自己，笼子旁布告牌上的数字每天都在减少，他缓缓等待着生命结束的倒计时。“听着，如果你今天再送不出去，就会……”华人店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长得很像是小天狼星看过的麻瓜影片里标准的龙套角色，是个热心的员工，他会用泡过水去除盐的火腿偷偷给小天狼星加餐。哈利察觉到，罗恩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表面上看上去和往常一样阳光开朗，实际上却对斑斑的离去怅然若失。月末，罗恩猛然间看到了魔法史课本里的一粒老鼠屎，他忍住了快要满溢而出的情绪，背过身去，默默缅怀着和斑斑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是个恼人的家伙，在外人看来又丑又没用，但相处多年的感情并不容易被短暂的时光冲淡。在哈利的生拉硬拽下，罗恩在莉迪亚面前敞开心扉：“都是我害了斑斑，如果不是我意气用事，为了让黑色旗子发生偏折，将斑斑扔了出去，他也不会离我而去的。”莉迪亚思考着措辞，有些事情在成年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在孩子的心底会留下一个难以释怀的结，她柔和道：“斑斑年龄很大了，可能是和你的相处久了有了自觉，他不想让你看到自己即将老去的身体而感到难过。”“可是，如果我没有把他抛出去，他就不会……”罗恩的神色露出一丝迷茫，这是哈利在与他生活的这一年来从未看到的光景，哈利已经习惯了罗恩那如同源源不断的火山一样挥之不散的开朗乐观，他从未想过他也存在着心底这份柔情的一面，就像是在火山口降下了永不停歇的风雪。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眉头一挑与罗恩对视道：“听着，如果斑斑抗拒你，大可以顺着你的裤腿爬到地面，可他纵身一跃，帮你完成了任务，赢得了只属于你们的荣耀。”情况已经明朗，看来，已经不需要莉迪亚了，无畏一切的友情真好啊，莉迪亚拿出了麻瓜咸饼干，和两瓶苏打水，安心送客。今天没有其他同学的特别辅导，下班时间很早，不知不觉间，和缓的脚步牵引着她走向了宠物救助站。莉迪亚对目光异常敏感，她很快感受到一股期盼的眼神洒在自己的脸上，接待的前台人员露出了热情的招牌式笑容，直接领着她来到了宠物收容中心最里面的大铁笼。“我们中国有句古话，黑狗血能辟邪，总之你把它领回去，一定会有大用途的。”黑狗血……这是文明麻瓜社会吧，莉迪亚想不通对方为何会这样推销。况且，自己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廉价的宠物仓鼠，好给罗恩一个小小的交代，就算被他笑着拒绝，自己也可以当作小宠物。但是，当与那双饱经风霜的黑色眼瞳对视时，莉迪亚立刻明白了店员的良苦用心——没有人会领养一只又脏又老的非品种流浪狗。“马上就要到月底了，如果它没有被领走，就要进行人道毁灭、物理超度了。”莉迪亚知道店员描述的措施是对麻瓜法律对动物实施的安//乐//死，看着他闪闪发光的大眼睛，莉迪亚感受到对方想要活下去的决心。“但……”话刚到嘴边又撂了下去，莉迪亚觉得任何动物都是有想法的，如果他们有能力，绝对不会甘心成为人类的盘中餐，在这只瘦削的黑狗的眼睛里，莉迪亚看到了强烈的求生欲。她想到了洛哈特教授在海边救下了自己这个濒死的拖油瓶，自己也应该让这份好意传递下去，就算他又老又丑，精神状态不是很足，浑身都是疾病，还有满口的大黄牙。好吧，好吧，好吧……莉迪亚叹了口气，她学起了斯内普的口癖，将那种沉闷的心情抒发后，她又被自己的奇怪发音逗笑了——连续读三个“well”就像是一只喧闹的werwerwer叫的比格犬,接着她便脑补出了唱歌跑调还在拖长词调禁止同学们品评的发表斯莱特林院长致辞的斯内普。她该怀疑自己的心中住着一个博格特了。莉迪亚的拇指按紧了虎口，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咬紧牙关问道：“嗯，我领养他需要哪些手续，预付多少资金？”“免费！您只需要让我们记录您的身份就好了，颈环和追踪定位器我们会邮寄到您的住址。此外，还送狗绳和磨牙棒，以及一些宠物猫狗展的独家赞助，哦对了，这儿还有一本他的光荣事迹。”店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终于将一个大蓝摊转移一般，他急于将赞助商的瓶瓶罐罐装到一个大编织袋里。而莉迪亚则俯下身，轻轻对着这条黑狗说道:“欢迎来到怀特家，既然你是黑色的，那就叫你布莱基（Blackie）吧！”布莱基（Blackie），这种又甜又腻的名字，小天狼星从未受到过这么大的委屈，就像是叫小甜甜布兰妮一样叫他小黑黑布莱基。不，比起这个，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时候——之前，自己是因为饥肠辘辘，翻垃圾桶时不小心触碰到了半吊在空中的报警铃，才会被防郊狼的绳索捕获到，屈/辱地被移交到宠物救助中心。进入笼子后，便和一群慈眉善目的狗子们混在一起，争抢食物，失去了自由与作为人类的天性。小天狼星本打算越狱到霍格沃茨，那片圣地在麻瓜严重看来一片空地，他以为自己会巧妙躲过捕狗大队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现在，正是时候。小天狼星努力抖擞着精神，他打了个趔趄，任由莉迪亚牵着狗绳，抢先“汪”了一声，让感应门应声打开。紧接着，他挣脱牵引绳，用风一般的速度在柏油马路上驰骋着。可恶——！莉迪亚拦了辆路边的野摩的，直接将骑手逼停，然后她跨上去一脚油门踩到底，红发在夕阳下闪出最耀眼的光芒，向着那条狗的方向穷追不舍。“你是免费的，不是说你自由了！”最终，在跨越了菜市场、街心公园和等待夜间施工的沟渠，莉迪亚凭借自己优秀的地形勘测能力和冲撞能力把狗子逼退到死角，一个生擒把它抱在了怀里。莉迪亚的壮举被蹲点寻找大新闻的摄影师记录下来，从脖颈处留下的晶莹的汗珠让她看起来无比诱人，几张精彩的抓拍与正面内容的新闻成功让他的饭碗不至于过早撂摊子，摄影师也顺水推舟，为她解围报销了摩托车的路费。为了避免这条狗再跑路，莉迪亚拍了几下他并不敦实的屁股以示警界，用自己的皮筋捆住他的双爪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就像是握着两个烫手的羊蹄子，以这样别扭的姿势抱着他和狗粮打车回家。小天狼星没想到自己跑不过一个女人的手掌心，但他并没有龇牙狂吠，那只会让事态变得更糟。年轻时代，他一直希望有个巫师姑娘会坐在他的麻瓜摩托车后座，双手环住他的腰，清新的发丝贴着他的后颈，两人肆意在广阔无垠的道路上驰骋，在赶路疲惫时，二人和着露水与朝雾，不断宣泄心中的激情与热忱——而不是现在这样，被五花大绑捆起来塞到车后座上。小天狼星低下了高傲的头，表情十分懊恼。莉迪亚察觉了他的低落，用手掌轻轻抚摸着狗头——狗毛的手感并不好，有些毛躁劈叉，甚至被秋日末端的静电擦出了小小的火花。伊丽莎白太太开启了漫长的环球旅游，她是个继承了父母遗产的富婆，做风尘副业只是为了挑战刺激，而莉迪亚作为麻瓜的一面，是个彻彻底底的穷鬼。作为有礼节的租客，莉迪亚的第一反应是洗狗——这时，她才想到巫师魔咒的轻松便捷，区区一个清洁一新就能让灰尘跑光。巫师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但在这只瘦骨嶙峋的黑狗面前，还是算了。莉迪亚想到一年后自己可能会惨遭黑魔法防御术诅咒的吞噬，如果布莱基习惯了魔法的便捷，就可能难以适应新主人的家庭了。但是，除了自己被赶鸭子上架，迫于道德约束才把他收罗回家，这种没有绝育、品种未知的老年中型犬，毛皮也不顺滑，还有些瘦脱相了，以及满口致命的大黄牙。算了，还是指望自己给这只大黑狗养老送终吧！洗狗消耗了莉迪亚大量的耐心，她一边用零食引诱他跳进澡盆，一边趁机用毛刷蘸着洗发水，使劲揉搓着布莱基的肚子。小天狼星努力保持着冷静，这是作为男性巫师的最后一点尊严，他左右躲闪着，但最后的遮羞布很快被掀开了。没办法，阿尼马格斯状态虽然能保持理性，但狗终究是狗，在遇到对他好的人时，还是忍不住会将纤细而长的爆毛尾巴摇得啧啧作响。“好了布莱基别害羞，我知道你是个上了年纪的傻狗勾（silly doggie），不用绝育的。”莉迪亚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狗翻了过来，她仔细端详着这条狗暗沉的眼睛，忽然，耳边传来一句清澈的少年音。“哥，这儿好黑，水里好冷！”这句话让莉迪亚寒毛都顺着花洒的水流竖了起来，水的温度相比自己的手掌来说是合适的，难道是人和狗的知觉系统有所区别吗？莉迪亚只得将花洒调得更热些。小天狼星有些有苦难言，他忽然被提高温度的热水烫到了敏//感的位置，便一下子双爪腾起来，甩了莉迪亚一身水。他用会说话的大眼睛疯狂挣扎，眼巴巴地望着莉迪亚。在零食的诱惑下，小天狼星恢复了一些魔力，他也清晰可见地看到了世界的斑斓色彩，和映入眼帘的新主人的面貌——看起来很年轻，性格相比于莉莉更活泼一些，在麻瓜中应该算是体能的佼佼者。‘我真是疯了，狗怎么会说话呢。’凝视着布莱基的眼睛，莉迪亚想着他曾经一定是只可爱的小狗，不知道会不会有孩子，说不定他就是千里迢迢来寻找孩子的过程中误入陷阱，被好心的动物保护组织绑票了呢。晚餐很简洁，也很温馨，让布莱克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或许，在办完要紧事儿后，他会考虑留下些财物来答谢这个热心的女孩儿。莉迪亚吃着蔬菜沙拉和减脂鸡胸肉，对面是乖觉坐在椅子上的大狗，他的晚餐是半生不熟的合成牛排、鸭脯和鸡蛋配烤土豆，二人之间点着几根明媚的赤色小蜡烛，那是伊丽莎白太太留下来的照明用品。在夜深人静时，一人一狗悄悄顺着天梯爬上了楼顶，莉迪亚要带他见识一下魅力迷人的星夜，或是皎洁柔和的月光。“布莱基你看——天上最亮的星星，是月亮！”1992年11月30日，一轮上弦月高高挂在空中，让一切星星都黯然失色，月亮呈现半圆的样子。布莱基瘦骨嶙峋，毛皮发暗，在月下规矩坐着的样子像是一种肃穆的狼——排除那不断乱窜的尾巴。该死的，今天的月亮弯弯绕绕的，但是特别敞亮，让真正的天狼星看起来黯然失色。小天狼星决定用有声的抗拒来纠正莉迪亚的学术盲点。他拼尽全力学出了非常困难的一声狼嚎，可他的尾巴却是高高竖起来的，没有一点狼的样子。“嗷呜、哇呜哇呜——”小天狼星的声音有些劈叉，刚一开嗓确实令人震惊，但下一秒就变成了无限回旋的绵羊音。“好啦布莱基，狗的祖先确实是狼，但你现在只是只大黑狗啦，所以就……随你心情吧！”和小动物说话时，莉迪亚习惯性提高声线，这让她的声音有点发紧，她隐隐有种预感，这狗能听懂她说话。嗯，接下来就用自己丰富的音乐剧常识来讲解一下星星吧。“布莱基，快看，那是北极星，夜空中最亮的除了月亮和太阳外的星星。”小天狼星的狗脸瞬间变成了一个“囧”字，这颗星星确实很亮，但那并不是北极星，而是他的名字，这种基础常识问题，他真的很想纠正一下。“呜汪汪汪！”狗开始鬼叫起来怎么办，应该先安抚他的情绪，对！看了一会儿星星，莉迪亚发现从音乐剧台词里背下来的方位图根本不顶用，她连忙为自己找着台阶：“不过其实，星座只是一场人为定下来的骗局，随便连接几点就说什么像什么，没意思。”小天狼星也开始感慨起这个思路清奇的女主人来。如果他们在一起念书，她一定是个勇敢聪慧的格兰芬多，说不定自己的代号就从“大脚板”变成了“黑色骗局”，“尖头叉子”是“鹿头陶罐（Potter）”，“月亮脸”是“郊狼灰狼”，至于那个该死的叛徒，随它去吧……“依我看，还是月亮比较好，由于特有的引力作用，月球上不会有下垂的熊熊，也有不会下垂的牛牛。”莉迪亚对着这只大黑狗开了个黄腔，反正他也不会懂，归根结底，跟小动物聊天只是自己为了缓解紧张的一种微妙的措施。而这个黄段子对于小天狼星有着杀伤力极强的作用，他的笑点被戳中了，忍不住狂叫起来。最后，莉迪亚和狗成功被群情激愤的业主联合物业一同赶了下来。莉迪亚将地毯翻了个面，裹好了狗，开始为布莱基讲起了睡前故事——她在音乐剧团惊心动魄的往事。然而，适得其反，她高估了自己讲故事的催眠能力，困意席卷而至，她抱着毛毯的一角睡相憨甜。小天狼星已经欲哭无泪、无力吐槽了，哪有狗还没有睡着，主人先给自己讲睡着的道理。明天就十二月了，室内温度只会越来越低，麻瓜没有保暖咒的加持，是十分脆弱的，一场小病就可能让他们通往世界的彼岸，所以……‘向梅林起誓，希望你的男朋友别怪我。’在确认莉迪亚的吐息平稳后，小天狼星悄悄变回了人类的样子，相比于在阿兹卡班那种依靠愤怒作为赖以生存的养料的情况下，他现在的状况有所好转，甚至在吹风机的作用下发型也有了些层次感，他忍不住在镜子前比比划划，衡量着该以怎样的姿势将她抱起来送到温暖的被褥中。小天狼星预演了无数次，最终，他选择半蹲下来从背后缓缓贴近她，再巧妙地将她捞到怀里。计划很成功，但出师不利。“砰！”小天狼星的膝盖撞到了床角，莉迪亚迅速翻了个身，接着一拳出击，正好捶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呜汪汪汪！”小天狼星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他怪叫几声用湿/热的嘴套将莉迪亚拱醒，接着，享受着她为自己裹上毛绒地毯做成的小被子，然后目送她起身回床休息。对不起，当狗做久了，就懒得变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