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 夜色茶会（上） ...

小天狼星的身高继承了布莱克一族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三人并排而战时，就像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峦，给那幅巨怪挂毯造成了庞大的冲击力。当四人进入有求必应屋后，偌大的房间中出现了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方桌上扑着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布，而在那之上有一盘麻瓜飞行棋，已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好了四个阵营，分别为绿色的蛇、赤色的雄狮、蓝色的狼和黄色的哈姆斯特（仓鼠）。莉迪亚思考了一下，坐到了黄色仓鼠的位置，她和卢平处于对角线，好把随时能用眼神杀死对方的小天狼星与冷若冰霜的斯内普间隔开来。得说点什么，来避免那场潜在的腥风血雨。“哇，我从来没凑齐过三个玩得来的朋友。”她微笑着，同时向卢平投去求助的无辜眼光。然而，小天狼星躁动不安，他虽将双手紧紧压在桌布上，那双无处安放的长腿却伸得无比远，仿佛要在这无形的战场上对斯内普造成致命一击，而莉迪亚只能决然迎击。“布莱基，你刚才踹的两下都是我的腿……”莉迪亚发出了无奈的哀嚎，“你不能因为帮我接上了左臂，就踹我的腿作为回报。”听到这声祈求，小天狼星满不在意地挠了挠头，他双手交叉，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事实上，他的确很高，又坐得板正，看起来杀气逼人。破冰仪式由卢平开始打破：“大家彼此间应该都有很多问题，那就按逆时针方向，一人提出一个吧，在这之前，请我们依次注视并介绍下一人。”“就由我开始吧，我的逆时针方向下一人是西里斯·布莱克，他是我曾经的好朋友，掌握多项技能，由于爆破了十二个麻瓜和另一位朋友小矮星彼得，有过十一年阿兹卡班就职经验，当然，我掌握的情报也并不真实。”“对不起，我的问题，你的腿没事吧……”小天狼星一直用嗫嚅般的语调在莉迪亚的耳畔回荡着他真诚的道歉，他完全没在意卢平对自己的品评，直到莉迪亚拉了拉他的衣角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喔，不错的自我介绍！”小天狼星鼓起了掌，皮笑肉不笑，他看向莉迪亚，做出了请示的表情，然后说道：“我的下一位是我的主人莉迪亚·怀特，她是星夜剧团的唯一幸存者，具有多年的外调调解矛盾经验，温柔细心，且爆发力惊人，擅长洗狗，目前追随洛哈特教授。”纵使小天狼星的颜值在巫师界算是能打的门面，也确实可以与麻瓜界的诸多影星一战，但也没有过于惊世骇俗，能够在她的印象里留下惊鸿一瞥的演员只是少数。况且，刚才小天狼星多次接骨，让莉迪亚对他的脸产生了一种儿童眼里手持电钻改锥的“恐怖牙医”的刻板印象。所以，排除他迷惑性的外表，从谈吐间揣测其性格——他的揭短环节并没有暴露太多她的细节，如果把莉迪亚对宠物狗讲的那些荤段子搬上台场，她就坐立难安，只能选择逃避了。简而言之，他给她的初印象不算坏。“我的下一位是西……斯内普先生？”莉迪亚有些犯了难，她的眼神不断游移着，“我可能没有在座的各位更了解他吧。”小天狼星撅起嘴，将不悦写在脸上，他又开始抖起腿来，身上那浮夸的戏服亮片也不断摇晃着，而斯内普千篇一律的表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同的视角有助于不同的理解，你只要说说他给你的印象就好了。”卢平再一次打破僵局，莉迪亚很感谢这唯一的正常人的存在，但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她不敢看斯内普的眼睛，他的存在已经对她产生了极为浓重的心理阴影，因而在迫不得已接触时，她会盯着他的鹰钩鼻，这能让她感到短暂的心安。“怎么说呢，我现在一看到他，我左臂就隐隐作痛……有点难以相处，好像走到哪儿他都会如影随形，又起不到实际的作用。”莉迪亚紧张极了，那枚代表仓鼠的飞行棋在她的双手间跳跃，手心的细汗缓解了被棋子扎凹进去的不自然感。用转移目标的方式缓解紧张，反而更紧张了！“对不起，我想不到太合适的说辞……”莉迪亚忽然觉得，这场游戏的胜利只会属于斯内普，按照卢平描述的当年“四对一”的情况，现在三个人一起进攻能否反击过他还是个未知数。见到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斯内普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介绍词：“我的下一位是莱姆斯·卢平，他们两人都是掠夺者团队成员，卢平是个狼人。”……霎时间，空气凝滞了。破冰行动一下子变成了公开处刑，那一刻，卢平追悔莫及，他迅速看到莉迪亚红润脸颊上的血色渐渐消失。她抿抿唇，瞳孔迅速放大：“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狼人吗，莱姆斯？”这出于本能的生理反应让卢平备受打击，但他很快接受了这种现状，声音立刻悲悯起来：“情况属实。”但是，她放大的瞳孔中几颗星星油然而生，猛一拍手：“喔，怪不得你那么执着于在课上考吸血鬼问题，原来是死对头，那就说得通了！”斯内普瞬间起身，摆动衣袍，警醒着：“怀特小姐，你很大胆，一个穷凶极恶、背信弃义的鲨人犯和一个肮脏邪恶、十余年来不知在麻瓜世界做些什么龌龊勾当的狼人，现在迅速撤退交给我解决问题还来得及。”“托您的福，我现在暂时用不了‘幻影移形’。”莉迪亚捂住了左臂，好让那阵阵的疼痛得以减轻，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卢平性格圆滑，既然她不在意，便不想多做文章，他转移着话题：“斯内普教授，您应该解释一下。”这时，小天狼星将桌布拍得噔噔作响，他的头脑努力维持着规则，但他的内心早已按捺不住快要跳起来的冲动：“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他想对我用人形显现看我现形态，而她手中握着魔杖，他就对她用了缴械咒，两次。”“而我的海百合魔杖具有生命，它也有自己的思想，不愿意飞到它不感兴趣（讨厌）的人手里，顺从于他人，所以作为代偿关系，嘶……”脑海深处猛然传来一阵爆鸣，仿佛有一股铁锈般腥甜的液体从嘴角流溢而出，难道自己紧张到将舌头咬得麻木了？她忽然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潭之中，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不断拉扯着她的左臂，让血液与魔力的流通都变得逼仄棘手起来。她迅速用残余的魔力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消音咒，好让自己成为一个面部表情丰富的优秀的默剧演员，饰演痛苦。她颤抖着，没有再说话，猛地一声垂下了头，撞趴在桌子上。斯内普内心微动，他特有的低沉嗓音闷声品评道：“病人不应该逞强。”接着，他用飞来咒召唤来一瓶配置好的魔药，晶莹的瓶身无法遮盖住那可怖的内里，他用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将它递给小天狼星，“你们得想办法给她灌下去，这些年没练习，你们的技巧已经退化了，但不至于药品的劣汰都分不清吧？”斯内普的话刺中带柔，让小天狼星无言以对，他也焦虑极了，不停思量着求援的方法。卢平检查了一下：“大脚板，我可以做担保，无条件信任这瓶魔药。”“月亮脸，你们可以死心了。她之前和哈利说过，喝下可疑的药嗓子会哑，而她出演的小美人鱼就是这么被毒哑的，现实比童话更为残酷，如果失去嗓子她将无所依靠。所以，就连洛哈特给她的魔药，都只是陈列在柜子上的装饰品！”思量再三后，卢平将随身携带的麻瓜巧克力掰开，将魔药滴了进去，搭在她的嘴角，她的意识不断游离，而求生的本能会让她抓住每一丝生机。糖是最廉价的奢饰品，没过多久，她便带着满面疑惑，恢复了体力，方桌上方的半空中用悬浮咒摆放着许多甜点和果味饮品。“你们两个，作为曾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竟然认不出十二年后的彼此，这真的是能尿到一个壶里的同一团队的好伙计吗？”她在感到困惑时会抛弃那些所谓的淑女礼节，改用一些通俗的词法，但话从口出后便略有不妥，她摇摇头，补充道，“你们这个团队是有多大，比星夜剧团的成员还要多嘛！”卢平和小天狼星面面相觑，他们脸上的表情像极了被老妈驯化的两个犯了错的孩子，而斯内普依然不悲不喜，像极了严肃刻板的父亲，这种比喻很不好，莉迪亚努力做出和缓的笑容。“我之前跟你说的，掠夺者四打一勉强与斯内普教授打平的团队。”……世界真小，小到几个反复提及的人，能够坐在一桌准备玩飞行棋，刚做完自我介绍便搅得天翻地覆，鸡飞蛋打。“怀特小姐，我们会谈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进行批判，这样，我们一人一个问题，由你先开始。”“好吧，斯内普教授，请问你做狼毒药剂是为了卖给卢平教授？”斯内普的声音铿锵有力，言语中充斥着对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的鄙夷：“不，我免费送给他。”卢平解释道：“我用麻瓜的锅具尝试自行熬制，但综合效果不太好，在满月变身后理智与体内的野性共存，依然具有较强的攻击性。我只能将自己绑住悬吊在加固后的小木屋，正好有个持木仓的醉酒麻瓜，非要砍断铁链条，让我也陪着他喝几杯。”结果还好，卢平虽然又一次丢失了工作，但他靠坚强的意志力活了下来，麻瓜被警察带进了警局，避免了祸害其他人，那时莉迪亚给他带了些橘子，度过了不错的医院温馨时光。“原来如此，看来新闻也并不都是在造假嘛。那我这个助教还有些利用价值，至少每月可以有一天单独上课了。”莉迪亚说着轻快的话语，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卢平是个温和的人，即使作为狼人遍体鳞伤，也不愿伤害这个路过的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