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145 SS番外：指挥棒与乐谱 ...

“亲爱的，你可以变得稍微方便握住吗？如果我和你的魔杖看起来是完全一致的，该怎么骗过之前的你呢？”她挥动着“魔杖”，动作生涩而僵硬，像是在甩一根水银温度计，让斯内普的灵魂有些捉襟见肘。“你能学学指挥棒的样子嘛！轻便、小巧、易于携带，如果被强行打远，也要能自己走回来。”“你的要求太多了，怀特小姐，你之前是怎么在霍格沃茨应付过来的？”“噢，亲爱的，你是想承认自己不如有生命的海底动物海百合（Sea-Lily）吧？还是说，你是个越老越羞怯的胆小鬼，害怕见到曾经的莉莉（See Lily）？”斯内普没有说话，怄气似的一动不动，仿佛他成了一根真正的魔杖。莉迪亚讲起了在麻瓜世界流传着的那个励志故事——乐团里的每一个人都想成为指挥官的替代者，有一天他忘记携带指挥棒，从钢琴手、大小中提琴演奏者、乃至鼓手每人都掏出一根指挥棒，齐刷刷指向指挥官。而莉迪亚不一样，她是舞台上的演员，绝对遵从指挥官的意志，有时她会因指挥的头太大而被第一排坐在其正后方的观众用手隔空轻拍而露出会心一笑。也正因如此，她没有使用指挥棒的手臂、手腕和手指的基本功，因而打算选择最基础的款式装装样子。之前的海百合魔杖最大的特点是它的可塑性，基本上只要她稍微比划个动作，它就会根据她的手势将后续的步骤全自动完成——如果没完成，她就会饿它一顿，直到它学会和她同步发展，当然，那都是在进入霍格沃茨当助教之前的事情了。最终，末端是水滴型的指挥棒很容易被她这样的半吊子初学者抓握，她笑着讲道指挥棒最早是神父在修女讴歌时所使用的，主要是对节奏的强调，并且被赋予浓烈的宗教意义。“好吧，好吧，有你这样的修女我真是大开眼界。”在斯内普试着变换作为魔杖的形态时，她没有再回话，而是怔怔地望着前方，心中思考的波澜愈发汹涌起来，这让读取她灵魂语言的斯内普有些慌了神，他认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了现在的焦灼局面。“莉迪亚，我需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情——”“嗯？”她抓握着水滴状的杖尾旋转着，像是在旋转一柄剑。利刃出鞘，锐不可当，斯内普决定不再逃避。“之前，我好奇你去哪儿复习，就悄悄跟踪了你和你的那两个朋友……”虽然是直接呈递在脑海里，但此时斯内普的声音细若蚊鸣，莉迪亚不禁想到了他有别于醉酒时的脸红样子，“所以，之前你遇到的我是现在的我有意而为之的，那时的我的心情非常令人捉摸不定，这意味着，你得慎重一点儿。”听到这番话，她用指甲上的亮钻蹭着杖尖，轻笑道：“这才合理嘛。不然这就动摇了你的长情特色，如果因为和莉莉分道扬镳就改变了你的信念，我们分别的那些年，真难想象你是依靠什么度过的。”“但十五岁的我的摄神取念技术还不够成熟，大脑封闭术也是在莉莉去世后才瞬间达到精湛的。”“封心锁爱嘛，我理解。”她一边说着，一边出于之前的习惯将魔杖放在小腿旁，等待它自动缠上变成腿环装饰物，斯内普轻咳一声，她又将它夹在腋下，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了，只好重新。“走吧，有了你的帮助，我不觉得自己有做不到的事情。”“我尽量不用（来自迪士尼的）黑魔法给他一点小小的拉文克劳震撼。”“莉迪亚，不要把内心独白念出来，也不要做口型！”他厉声制止。莉迪亚扭过头，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着最怂最软的话：“抱歉，十四岁的我会为了增强台词的记忆而直接表演出来，并且现在也无法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斯内普有些一时无奈，他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是个拉文克劳，她太莽撞了，做法又相当的不寻常，他难以摸透她对自己爱之外的任何事情，但此时他们的心意早已紧紧相连。‘我想，拉文克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追求智慧，我为了追求智慧不惜睡你，这何尝不是一种拉文克劳学子为科学的献身精神？’某种程度上，斯内普很想把那句“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就是嘴”原封不动地还给她，现在的她就算牙碎了，骨头还是硬的，他很确定她的说法是截然相反的，渴望他聪明机敏的头脑而产生了生理上的冲动——等等，他终于明白了她所谓的“献身精神”。‘我的荣幸，希望你能从我这个指挥处获得更多智慧。’他的声带很紧，像是一架老式的留声机，有些喑哑，听起来咬牙切齿。莉迪亚无视了这个带有斯内普个人性格的荤段子，他将巫师的魔杖和巫师麻瓜通用的“魔杖”混为一谈，她对“智慧”的结果并不感兴趣，获得“智慧”的学习途径创造的快乐才是她所追寻的，唯有这一点，与迪士尼的理念有一丝微妙的联系。“握住我的手，亲爱的。”莉迪亚一边说着，一边反手去触碰魔法袍束缚口袋里的魔杖，确保它没有掉队，他们来到了霍格沃茨图书馆，莉迪亚的手边放着一罐有些氧化的苹果汁，它的颜色和卖相有些不讨喜，但味道鲜美甘甜，营养充分。‘就像斯内普本人一样……’她用这个带有“莉迪亚”风格的荤段子回敬他刚才的调侃。“哈瑞（Hanly），谢天谢地，你还在这儿，最近失踪了很多人，你今晚也不回来住吗？”莉迪亚疲于记住名字的室友从背后跳过来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她不停用垂在肩旁的马法式风情编发蹭着莉迪亚的脸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亮闪闪的深灰色眼睛遮住了几颗小雀斑的“光芒”，使她外溢着的自信更为集中。“嗯，谢谢你的关心，亲爱的，你就安心和你的蜘蛛宝宝们培养感情吧，在我的床上。”莉迪亚挥了挥手，与她的室友告别，她丢下一卷羊皮纸，上面零星记录着几个学生的名字，莉迪亚只是粗略瞥了一眼，便合上了羊皮纸。拉文克劳的学生有些异于常人的爱好是正常的，斯内普已经对饲养蜘蛛见怪不怪了，但他很快从莉迪亚的回答里发现了端倪。‘怀特小姐，你是对记不住名字的人一概叫亲爱的吗？’他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Professor Snap，你敏锐的洞察力这一点正是我很喜欢的地方！’她轻轻眨了眨眼。在斯内普的推断中，这些学生的失踪与小美人鱼爱丽儿的出现有着联系，而曾经的那个自己也被卷入了这道旋风之中。莉迪亚摊开《（迪士尼）女巫守则》，继续圈圈划划做着笔记，斯内普看见她已经将一些迪士尼魔咒与巫师所使用的咒语画了个等号，也有一些是加减乘除的关系。但她没有坚持几分钟，就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抿了口氧化变形的苹果汁。‘起来，复习，别睡，莉迪亚！’指挥棒在魔法袍里透过钩栏揣着她的椅背，让她猛地颤抖一下。透过她不算迟钝的感知力与眼底的余光，斯内普看到了斜对角处正在偷窥的曾经的自己——面色蜡黄、身材瘦削、气色不好，并且在前不久被掠夺者羞辱，袜子与魔法袍之间露出的小腿上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像只弱不禁风的白羽鸡。更糟糕的是，他已经未见其人、先闻其味了，至少在现在的斯内普看来，那时的自己没有任何散发出的魅力可言，而人格魅力通常需要一块敲门砖。听到了斯内普的中肯建议，莉迪亚打了个响指，用她的惯用伎俩，迪士尼的白魔法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泡头咒（把空气隔绝聚集起来），继续看着书。下一秒，少年斯内普的魔杖几乎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像是一柄锋利的剑刃，随时能割开她的喉咙，莉迪亚的身体很快做出了回应——她的脖颈向前一步，主动架在他的魔杖上，微微仰起脸，露出自己得心应手的定格式笑容。“有什么事吗？这位斯莱特林的同学，你想要我现在的这个位置，还是这杯苹果汁？”斯内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的少年的心情极为焦灼，他能够看到自己心底压抑住的怒火，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她去揣测自己复杂的心理……好吧，他也推测不明白，他当时只是一心想着“让莉莉刮目相看、或是回心转意”的事情。最后，落在他嘴边的只有一句：‘莉迪亚，别这么神经大条，要记住你是个拉文克劳！’身材瘦削的少年血气方刚，用着他全部的力气愤愤说道：“别耍花招，你把我带到了一个屋子里，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等我回过神来时，我站在走廊里！”“我们发生些什么？请别说胡话。谁不知道你和格兰芬多的伊万斯学姐发生争吵，闹得沸沸扬扬，我的脑子不太好使、听不出反话但异常善良的朋友罗安还在慌乱之中把被子丢下去了。”“这意味着你也对那件事情没有印象，对吗？”少年斯内普很急躁，他的语速很快，她要侧耳倾听才能听懂他话里话外的意图，这被他当成了无视一般的不屑，他拍着桌子，怒吼道，“快回答我！”接下来的时间里，莉迪亚和少年斯内普一起被请出了图书馆的自习区，她没喝完的苹果汁也被“清理一新”人道超度了。“我很抱歉，Hanly，我不记得你姓什么了。”“你可以叫我哈瑞（Hanly）。”莉迪亚重申报出了自己登记时的假名，“我认为姓氏会让你推断我的血统，这不利于我们短暂的合作。”‘实际上是根本没记住自己登记的姓氏吧……’魔杖斯内普悠哉游哉地吐槽着，他很享受这种隔岸观火的快乐，他可以站在自己的角度欺负莉迪亚，也可以站在她的角度体谅自己的不容易。“Snape.”“好的，Snap，诶。”话才刚开口一半，她意识到自己说顺嘴了，连忙长大嘴“诶”了一声，这反倒被对方当成了嘲讽。“是Snape，你的嘴是被线缝住了所以发不出任何开口音吗？”这孩子打小就慧眼识人，做事刻薄，不过现在这个阶段还是以单纯意义上的言语嘲讽来刺痛对方。同年龄段的女生本就比男孩更加善解人意些，更何况她有着比他们更早的工作经历，更善于察言观色。既然如此，莉迪亚把冒到嘴边的“少说两句没人会说你是哑巴”收了回去……莉迪亚将双手放在自己的左心房，感受着蕴藏在皮肤之下的均匀跳动：“你说的对，我也一直因为这件事情感到自责，由于害怕被其他人笑话而话很少，是罗安和赫米接纳了我……”“但是，他们现在不清不楚消失了，事态很严重！”刚才，她在失踪列表上扫了一眼，看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时，便推测到世界线为了填补罗安和赫米去小美人鱼片场做通告这短暂的空白，安排了一场“消失风波”，所以从理论上讲，只要熬过这几天，就能解决危机。“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也消失了，我想，我们得单独谈谈，好好回忆一下，再一起商量个对策。”‘你不会在吃以前的你的醋吧？我可是一点儿便宜都没让他占到。’‘没什么，只是对怀特小姐的诡辩能力甘拜下风。’他悠悠地说道，能够近距离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死而无憾，他和莉迪亚属于逝者世界的一份子了，因此看着还有已经书写好的既定未来的少年斯内普感到异常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