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46 SS番外：两只蝙蝠（一） ...

莉迪亚领着少年斯内普来到了黑湖旁边草垛里的一处简易露营地，这是她和她的学习搭子罗安、赫米的临时露营地，上次，他们支起一口大锅，用网兜捕捞上来一条大鱼，来逃避学习迪士尼魔法与演员守则为身心带来的疲惫，这可比那些食堂里家养小精灵的手艺有趣多了。莉迪亚很谨慎，她不想让任何搅局者扰乱心绪。家养小精灵是野生观众小精灵派过来的“关系户”，多数时间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摄像头让那些有特殊嗜好的野生小精灵第一视角体会他们所支持的巫师角色与他们的互动。这些家养小精灵曾反抗过巫师的统治，却无济于事，但迪士尼魔法的出现让他们与作为观众的野生小精灵之间互通有无。而多比似乎是第一个觉醒了反抗意识的“自我”的小精灵，他不愿意听命于巫师，更不愿意为那些求知若渴的野生观众小精灵服务，他在被视为“真实”的那个世界中选择了自我献身的方式——光荣就义。“那么，我们来复盘下目前的情报吧，Sna---pe。”她特意将他的名字拉得很长，来确保自己扁平的口型有努力读对他的名字。斯内普面无表情，年轻的他表情更为局限，除了愤怒时眼球会有些微鼓的迹象外，在她看来一直是一副对世间无欲无求的性冷淡的样子，他的虹膜是能够吞噬一切欲望的黑色。‘莉迪亚，你盯着我看太久了吧！’恋人斯内普用杖尾的水滴轻轻戳着她的背脊，在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掌握了自由行动的精髓，现在他是个自由的魔杖了。莉迪亚轻轻扬起袖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而少年斯内普并没有上套，他侧过身，将手紧压着自己的魔杖，一言不发，但他的这些小伎俩在她眼里就像“□□、坦诚相待”一样，她推测他微微颤抖的双腿正在默默酝酿着提臀动作。见到少年斯内普这样谨慎提防的举措，她干笑两声，坐上了每一个稻草堆好的装饰物：“没有陷阱，再说，你可比我高一级，这是罗安、赫米和我一起准备O.W.Ls考试的地方。”“真遗憾，我可不是来给你补习O.W.Ls考试的。”少年斯内普冷冷说道，弓着腰坐在了罗安位置的稻草垛上，可他太瘦削了，身体深深陷进了坑洞中，险些栽了个四脚朝天。莉迪亚伸出手，但他并没有求援，而是快速施展魔咒将它变成一把木制椅子，好稳住了自己。“咳咳，小姐，我理解不了你们的思维方式，但你不用担心太多，你只需要——”少年斯内普顿了顿神，他还没有从稻草垛的灰尘里缓和过来，他克制住吸鼻子的冲动，捂住嘴不停咳嗽着，现在他的状态有些虚弱，让她想起一些爱逞能的肺尘病患者，她有些心疼对方——身体瘦削，意味着摸起来没有多少肉；面色苍白，意味着缺少男性魅力。更糟糕的是，可怜的少年刚才被自己那进入中年阶段力不从心的恋人当作返老还童的调味剂，狠狠压榨了一番，现在的身体虚得仿佛能被摇曳的风吹进黑湖里，再被湖底热心人鱼的尾巴拍打着晾晒烘干完毕，展开双臂夹在霍格沃茨当一个纯黑的稻草人。‘莉迪亚，我先向你和过去的我道歉，但请你不要再用这些奇怪的想法填充我的视野了。’恋人斯内普说出了一些毫无作用的“讨价还价”，但有些时候，越是想要克制一种想法，那种想法就愈发强烈。‘对不起啦，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你思维相连，再说，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啊？’莉迪亚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努力不让这笑容变得更为澎湃。少年斯内普漆黑无神的眼瞳紧紧凝视着莉迪亚，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廓后面，柔声询问道：“怎么了，斯内普先生？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你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守护神咒大师。”少年斯内普皱了皱眉头挖苦着她的乐天性格，然后用平静的语调补充道，“不要想任何开心的事情，我需要你毫无保留地对我坦诚，看着我，我需要读取你的那段记忆。”她看到他的喉结微微颤动着，至少在学院时代，他还没有养成把扣子扣到脖颈遮蔽一切的个性，这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凝视，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看着我的眼睛（eyes）。”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考虑到她在混淆发音方面有着卓越的天赋，他再次聚气凝神，讲了个不着调的笑话，“不是ass！”可是，少年斯内普的摄神取念技术并不够精辟凝练，任由她怎么看着他，他都无法读取到关于那段在神秘房间里的消息。作为专业的音乐剧演员，十四岁的她很擅长用十几种方法演出“焦虑、迷茫”乃至“坦坦荡荡”的眼神接触，再后来，就有了些眉目传情的意味存在。恋人斯内普看到她放空头脑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自在，她之前一直用柔和的吐槽和他对话着，这让他觉得她与他始终在同一阵营，而现在她竟然会对曾经的自己毫无抵抗、完全放空头脑，他感觉到一丝有别于中年危机的紧迫感。‘莉迪亚，怀特小姐！’那一刻，恋人斯内普有些慌了神，他孤零零地杵在她背后的束口袋里，他无法确定十五岁的自己的摄神取念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他只担心她的安危。听到恋人焦急的呼唤，莉迪亚的脖子轻微晃了晃，她打了个哈欠，困乏道：“请问，你还需要看多久？”“哈瑞（Hanly），我能询问一下为什么有个人在叫你‘莉迪亚·怀特’吗？”少年斯内普敏锐地拆穿了她的伪装，这让她再一次将主动变为了被动。‘Professor Snpa（她刻意读错了对他的爱称表示自己的愤怒），你明知道对方在摄神取念，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和我打招呼！’她在心底默默控诉着恋人斯内普的焦急，尽管她也喜欢他所保留的这一份有别于险恶面容下难得的纯真。此时此刻，黑湖周围的景色在二人眼前晃动着消失了，一幅幅画面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二人的脑海中闪过，他们已看不到周围的东西。“我母亲是一个脱/衣/舞/娘，父亲是赫奇帕奇的巫师，勉强毕业的那种，他们在麻瓜酒吧一见钟情，在我出生后，由于天赋中庸的男巫父亲，家里的生意并不好，好在我和母亲一样，有着不错的舞蹈天赋，我偷学着父亲制作增龄剂的手艺，去另一家酒吧赚外快。”在一幕幕就连斯内普本人都没听过莉迪亚提起的高速流转的童年画面中，她的声音娓娓道来。‘莉迪亚，你又在瞎说些什么！’恋人斯内普直接跳到了她的掌心，将她的手掌撑开，夹在她的指尖。很快，他的大脑中传来了莉迪亚焦急的辩解：‘刚才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我一听到摄神取念就心里犯怵，尤其对方还是我不想欺骗的曾经的你。我在想着该给他呈现怎样的记忆，你能够看到我在想些什么的，我的思维宕机了，所以十四岁的我依靠自己的个性随口捏造了这个故事！’莉迪亚的思绪一下子传到了斯内普的意识中，没有任何延迟，他用她喜欢的方式怒吼道：‘听我的命令，你现在要表现得很生气，因为这是你的隐私被侵犯了！’十四岁的莉迪亚非常擅长扮演生气的人，多数是剧作中被恋人背叛、或是爱而不得，她很擅长演出那种怀揣着无法言说的爱意的苦闷的怀春少女。“就算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不会给你打折的，斯、内、普、先、生！”她一字一顿，控诉着对他发现自己秘密的愤怒，但在恋人斯内普看来，她的关注点完全错了。‘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还好你没说戴上绿色美瞳。’恋人斯内普没有第一时间出谋划策，而是用戏谑的语气调侃着她。‘亲爱的，刚才那句也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忽然有一点儿事情要去忙着解决，《小美人鱼》的演员问题，不过十四岁的我很有水平的，你要相信她！’“莉迪亚·怀特？”少年斯内普并没有多说一语，而是继续重复着这个名字。“是的，莉迪亚·怀特，是我心中所认为的我的名字，只要我坚信着它是我的名字，名为希望的光就会找到我，我便不会失去自我——那您呢？您希望我叫您斯内普先生，还是普林斯先生？”太拗口了！她的话用了足够多的生僻词汇，这给麻瓜词汇匮乏的小斯内普彻彻底底上了一课，从文学涵养角度来品评（尽管恋人斯内普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十四岁的莉迪亚更胜一筹。少年斯内普感觉有些尴尬，他推测自己的过去也像她的过去一样，呈现在她的脑海里，而她却将那些辛酸的往事一笔带过。少年的眼皮逐渐沉重，仿佛短暂的人生即将迎来社会性死亡一样的终结。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中没有悲伤，只有遗憾。“我想，我们很相似，所以才没有在经历了不可名状的黑魔法后原地消失……”他来不及说后半句就逐渐语塞哽咽着，莉迪亚的手拽住了他扬起的魔法袍，她的目光里并没有任何他能读出的语言，但他却实打实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安慰。两只手接触的瞬间，他想要试着回握，却出于本能地抽手离开。那种感觉，仿佛在与她接吻，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拉文克劳学妹，只是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摄神取念读出了她的过去。不……他不是这样轻浮的人，想想莉莉，为了莉莉，也为了自己，他必须找出消失的同伴的问题！可是，他感受到发烫的脸，绯红攀上了他苍白的脸颊，他连忙前去抓握自己的魔杖进行抵抗，却发现他手中的魔杖已经变成了——她的指挥棒！……莉迪亚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梳着脏辫的小美人鱼赫米，或者说新爱丽儿，正深情地望着她自己，并倾诉着自己对人类王子的爱慕之情。“我喜欢上了一位人类王子，所以万能的海底女巫啊，我想让你把他变成人鱼！”“我为什么要失去我漂亮动人的鱼尾换一双人类的双腿呢？”性格强势的赫米叉着腰，看起来非常难以说服。莉迪亚很快察觉到了赫米的意图，她套着鱼尾几乎是凭借想要出名的毅力坚持在舞台上，而扮演王子的罗安轻轻松松，待在后台吹着空调、吃着冰棒，与饰演其他六个尾巴花色各异的小美人鱼姐姐谈天说地，场面快活无比。莉迪亚最受不了赚着同一份工资，却比自己更清闲的人，这也是她不会和自己的同事发展恋爱关系的直接原因——她非常容易攀比、妒嫉并且破防。在看到罗安的状况后，她觉得赫米过分的要求都变得闪闪发光了。用这种绑架代替购买的方式，合情合理！“请吧，想想你的梦想，你穿鱼尾很炫酷，膝盖平移不在话下！”莉迪亚拎着一条大号的鱼尾，指着肚腩发福的男演员罗安，他咬着牙齿坚持着。这时，一只野生小精灵忽然冲了进来，大声控诉着：“不行，小美人鱼必须上岸，我们才能安排更多的小精灵赞助商！”“莉迪亚·怀特，你作为最高人气的反派角色，反派女巫兼邻国公主凡妮莎非你莫属！”好吧，好吧，好吧……她学着斯内普的样子，不悲不喜。谁让自己终其一生把忙事业放在第一位，而爱情再怎么重要也是她工作之余的调味剂，她默默在心底向梅林祷告，再暗搓搓地勾起嘴角期盼斯内普他老人家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