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179 里德尔线:名为爱的魔物 ...
“记忆是宝贵的,值得赞颂的……”听到洛哈特的那唯一一句遗留的话时,她就像是被抽空精神一样,倚靠着墙角瘫倒下来。“在最开始,你便成为了我的导师……”她捂着胸口,似乎不愿相信这个残忍的真相。但里德尔无心顾及她的情绪,他凝视着这幅画,画中的十二朵向日葵在花瓶中交替排列,像是一个独特的生命序列,按照刚才他看到的画面,每一朵向日葵都是一个灵魂的承载体。在这个交替的布局中,阳光和阴暗的影子相互交错,勾勒出一种神秘而深沉的氛围,他并不愿意相信莉迪亚刚才高声背诵的“12与时间”的关系,但他会试着考虑这一点。不过,这幅画只是看似神秘,并不像是巫师世界的画像一样能够移动,这些灵魂的存在不是独立的,而是因那场彼得引起的爆炸相互交融,共同构成了这幅画诡秘而独特的氛围。阳光透过花瓶的玻璃洒在四朵交错的向日葵上,使其绽放的刨面被灼烧得焦黑,而另外四朵被轻柔的阴影覆盖,在阴影的旁边……猛然间,里德尔看到了一只胖乎乎的深灰色老鼠,他的指骨猛地一弹,一个脑瓜绷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那只缩成一团的蜜袋鼯张开了翅膀,变得柔软而丰盈。她用加密的语言说道:“我们当时用你和洛哈特的那根魔杖定下的牢不可破的誓言,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他的眉毛微微挑起,透露出一丝戏谑:“从魔咒角度是假的,我兴趣使然的把戏罢了,但如果你相信它是真的,就随你吧。”他抬起一只修长的手,手指间漫游着一缕烟雾,仿佛他的兴趣就如同那烟雾般虚无缥缈。这股烟雾对人类并不致命,但对气味敏感的脆弱小动物造成了暴击,她呛得直咳嗽,变回人形挠着自己灰扑扑的头发。然而,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眼睛像是一潭被那画上的向日葵颜料所染指的不见涟漪的湖水。“我相信,强大的黑魔王已为洛哈特的不幸去世找好了合适的理由。既然这样,我也必须拿出诚意来,日阳剧团的团长高更消失了,你的得力手下也被解开的封印卷入了血债血偿的时间逆流里,我们必须找到嫁祸对象。”里德尔饶有兴味地望着她,她指着画上的灰色鼠杯花瓶,目光毫不动摇,就像是将自己从故事里摘得一干二净一样,可她现在依然在他的手掌心里难以逃脱。他轻哼一声,示意她接着说下去。她没有接着话头说下去,而是又一次折返回来:“既然团长高更曾经与你所扮演的洛哈特交流情报,他一定同你商量了他离开后的打算,例如由你来接管日阳剧团,掌控这份力量,或是探求更多神秘与未知。”“是看重了洛哈特在巫师界的名气?”他打断了她的猜想。她点点头:“而现在,由于他的突然离世(回归死亡),团长的身份由于顺延制度落在了我的头上,我也得以回忆起一些事情。日阳剧团的神秘力量由他一人掌控,而旗下的演员除了我和小巴蒂外全部都是普通的麻瓜,这意味着高更在短时间内不能‘离世’,否则会影响世界的局势。”里德尔看穿了她幼稚的举动,像是个在孤儿院战战兢兢地请示能否去洗手间的小女孩,如果披着洛哈特的那层伪装,他会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语调调侃她,但在被对方知晓真面目后,他有些懒得去精心编制谎言了。“你做你想做的就好,我不会阻止你的。”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请你给我一点时间。”那株海百合重新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像是风中摇曳的生死之花(曼珠沙华),无暇顾及那渐渐升起的太阳,超越了尘世的繁华。(这里小巴蒂经历了129章的独立剧情,即他宣扬了对莉迪亚的爱,为了挑衅了原世界中的摄魂怪、本世界中星夜剧团迷失的成员。)“小姐,你忙完正事儿了?”一出了房间,莉迪亚就看到酒馆老板充满关切的眼光,他指了指墙上的钟表,解释了时间还早,还不到退房时间。彼得·佩迪鲁走了,他的存在被消除了,而这个酒馆的老板依然健在,时间线自动将其修正为一个毫不相干却长相相似的麻瓜。“我想找那个稻草色头发的家伙聊聊,他看起来有趣极了。”酒馆老板用一种友善、虔诚且充满人文关怀的表情望着莉迪亚,叹了口气说道:“真羡慕他们,有这种好运气,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十岁,说不定……”“说不定能邂逅我的母亲?”莉迪亚随意含混过去。‘小巴蒂,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你心心念念的伏地魔复活了,按照时间剧团的惯例,你会在历史舞台上退场……可是,作为曾经的同伴,我不得不向你传达现在人手紧缺的事实,你的存在对世界的存续至关重要。’她反复在心中掂量着自己的话术,她不想利用他对自己的爱而逼迫他永远失去自我、扮演一个傲慢的老头。“噢,小莉迪,我知道该做些什么,别忘了我比你大了不只十岁。你不用像是个说教人的老头,不用像邓布利多对凤凰社的那群家伙那样,劝我做出什么决定——我现在,只想聊聊我们的事。”小巴蒂小心翼翼从腰包里拿出了混杂着鲜血的物品,他用袍子不断擦拭着,接着,他将这把软塌塌的糖果一股脑塞在她的手中,糖果与糖纸粘在一起,似乎是融化后又重新凝固起来的产物。“这是,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工资?不,你从未离开过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通用货币呢,难道是星夜剧团成员的?”“你说得没错,我见到了那些人,你曾经的同伴,在巫师世界,他们成为了摄魂怪,不过,你可别小瞧了我!”小巴蒂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稻草色的头发看起来凌乱无比,“这是我的战利品,请你收下吧!”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巴蒂讲述了这个礼崩乐坏时代的危机,并告诫她如果继续坚持星夜剧团的守则,可能会将自身的灵魂碎成无数片,每一片都附着在器物上,永远回忆不起重要的事情。但小巴蒂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每一次心境的波动都在他的眼神中流露。当他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推测时,她早就将他看穿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唇角轻轻下垂,即便如此,他仍在坚定地看着她,不再逃避她的注视,仿佛每一次对视都是最后一次一样珍视。她不想让任何情绪阻挠自己的决定,抢先一步说道:“好了,我曾经是星夜剧团的一员,我应该会有处理危机的办法,现在像你说的那样,让我们聊我们之间的事情吧。”“莉迪亚,我很感谢你赐予爱,拯救了我。”小巴蒂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哽咽,明明是两年间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段沉甸甸的过往。在这孤寂的时刻,他终于能够直面自己曾经造成的一切,他承认自己迷失了方向,误入了罪恶的深渊,而现在,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悔过与谅解之情。“我一直看不开我的父亲与我的事,他严苛、不讲情面,为了自己的工作前程不惜一切代价,明明魔法部很快就会改头换面。在阿兹卡班中的我每一天都憧憬着伏地魔的回归,可在母亲替我而死后,我被剥夺幽禁在家中,我是那样绝望,我在绝望中不断祈求着希望,而他回应了我的心声,那道阳光照亮了我晦暗的人生……”回顾生命的旅途,小巴蒂没有看到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们,没有看到那些被他踏碎的幸福,而是将母亲的慷慨与柔情视为理所应当的承诺,对吝啬古板而节制的父亲耿耿于怀。接着,他讲到了莉迪亚,在这片灰暗的时空里,他似乎看到了一束微弱的光芒,那是爱的力量,是一种超越一切的光辉。他羡慕她,嫉妒她,但却不想杀死她,他对这份异样的感情感到害怕,但这份感情却在他的胸口不断膨胀着。“啊,你知道吗?不,你一定不会知道,原来我本应如此屈辱地死去。”小巴蒂变得疯疯癫癫的,他的眼睛已经无法对上焦了,他的心灵在一时间内承受了大量摄魂怪的优待,他凭借着最后的力量折返回这个不起眼的小酒馆。“我潜伏在霍格沃茨扮成一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当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而事情败落后,邓布利多和可恶的斯内普,对我用了吐真剂,我的脑子就是那样不争气。”“都是假象,请你冷静下来,振作一点!你要相信你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不要被那些幻觉所迷惑!”她的海百合魔杖抵着他的太阳穴,她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颊,可那魔杖猛地收紧,操纵她的手腕发力,硬生生给了小巴蒂一个响亮的大耳光。小巴蒂在紧张之下,吐出了长长的舌头,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刺猬,他的瞳孔一下子放大起来。“等等,这不是我的海百合!”莉迪亚吓得将缠绕在胳膊上的魔杖甩了出去,它一头撞在墙上,又像是弹簧一样蹦跳回来,幻化成一条青绿色的蛇的形状。接着,这条蛇用尾巴将小巴蒂的舌头弹了回去,如果它想,还能给他的舌头系一个樱桃结。在确保优雅登场后,里德尔迅速用他未来的形象凭借一团黑雾亮相。“小巴蒂,看来你很好地掌握了爱的真谛。”伏地魔缓缓鼓着掌,他的声音苍老而欠缺情感,“可惜这爱没有分毫作用。”“一忘皆空!”他用洛哈特的招牌咒语比出了最帅的姿势。她整理着手臂上的勒痕,说道:“黑魔王,我可以请教您编写记忆的方法吗?我需要将高更的记忆塞到他的脑子里,让他扮演合适的角色。”“这门手艺,你应该是学不会的。”里德尔不慌不忙地说着,他用余光去看她的眼神,他在小巴蒂倾诉时一直脸不红心不跳,在当他顺口打击了她的实力后,她沮丧极了,像一条失魂落魄的小狗,看来,还是直接质疑她的能力能让她变得更有趣些。“不,我不允许你这样贬低自己,您是个很了不起的教授,霍格沃茨的每一个学生都会感激洛哈特编写的书籍!”小巴蒂走了。尽管他在巫师世界十几年前便被亲生父亲幽禁起来、宣告死亡,但莉迪亚依然感受到一种悲痛,她有一万种理由将这种离去解释成积极正面的内容,但是她做不到。她将他视为同伴,尽管并不是无话不说的那种,但面对同伴的离去总是会有些情绪波动的,她并不会留下鳄鱼的眼泪。可是,星夜剧团的成员们竟然利用小巴蒂对她的爱干扰他的意志力,编造一个个天方夜谭。在那一刻,莉迪亚清楚地认识到,把握不了权力的平等行为都毫无意义,爱意本质上也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一种“恩赐”,如果拯救不伴随着刀锋,那这拯救就是充满虚饰的懦弱。她心底的某种信念正悄悄觉醒,不伴随着刀锋的拯救就是懦弱,她又一次打磨着那把星夜剧团的匕首,在必要时,她会与曾经的同伴们做个了断。“永别了,巴蒂·克劳奇,以及,虽说有点抱歉,但我永远不会爱上你的,但我知道你曾经爱过我了,所以你就专心扮演艳遇无数的老头吧!”(注:保罗·高更,一夜晚爱情的约会达人,至死不休。)里德尔轻哼一声:“走吧,去见见你曾经的同伴,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神秘力量能在一夜之间让我痛失两位得力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