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满月这一觉几乎睡了对时,中间有几次不踏实,总觉得杜泽成不知藏在什么地方,阴恻恻的看着他笑,恍惚间便要惊醒去寻。每到这时,便会有人在他手上不轻不重的按揉,片刻心里的紧张就被这力道驱散,又睡熟了。
待到真的清醒,先是窗外淅沥沥的声音闯进耳朵里。
下雨了。
纪满月要动,才觉得右手还裹在一片温暖中。
睁眼见天色阴沉,身侧一点烛火光。司慎言就坐在床边,一手握着他,另一只手端着本书。
烛火给司阁主的轮廓描上一层暖暖的光晕,看上去少了冷肃,温柔许多。
纪满月坐起身,见手腕缠着白帛。微晃晃脑袋,只有额头的伤口隐隐作痛,之前缺觉引起的头疼,几乎察觉不出了。
司慎言对他照顾备至,他总不好再冷着脸:“尊主……一直守着属下吗?”
司慎言没说话,放下书,端详他面色片刻,伸手搭他额头。
满月下意识就往后躲,可他背后是床头,徒劳。
温暖干燥的掌心,扣上他汗湿微冷的额头……
“烧退了,我去叫莫大夫来。”
说罢,司慎言起身出门,片刻功夫,莫肃然来了,身后还跟着厉怜,端着粥和药。
莫肃然诊过脉,向司慎言道:“尊主,公子的身体无大碍,再休息就是了。您这些日子也好几日没合眼,昨儿又彻夜守到现在,去休息个把时辰也好,公子这儿有我们呢。”
司慎言脸上这才露出点笑意,起身到外间屏风后的罗汉榻上和衣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