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官衔称“令”的,最低也是从三品。
这般来看,他一跃超过司慎言去了。又细想,这一招,其实制衡得相当微妙。
在朝廷看来,他是半个自己人,该比江湖草莽高出半头。
可这样一来,司慎言、蚩尤道三府六郡的官员们,甚至杜泽成,总会有人心里别扭。
比如,满月躬身领旨谢恩时,余光瞟到杜泽成,就觉得这人笑脸背后,透出一股阴晦来。
可不是么,国尉大人位居正三品,他从来都看不上纪满月,今日这个没有品阶的暗探,突然一跃而上,紧追他之后。
杜泽成肯定越发看他不顺眼。
但面儿上,今日是点沧阁与纪满月的好日子,众人自然要道贺敬酒一轮。
热闹过去了,丰年道:“还有第三件事,”他看向杜泽成,“泽成,你来说吧。”
这是官场上的小心思。
丰年单靠称呼,便将亲疏分出三六九等,最亲近如杜泽成之流,直呼其名,其次如纪满月新晋贵人,称表字,再就是司慎言和三府六郡的诸位,称官名。
杜泽成领命,脸色沉下来:“这事儿,可不讨喜了,”他目光落在南泽郡守陶悠远身上,“陶大人,你可知罪?”
陶悠远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万没想到杜泽成会点到自己,人还是懵的,却已经先行起身出列,跪在地上:“下官……下官……”他嗫嚅着,心思飞转,寻思这些年在南泽为官,若是有人要揪他尾巴,能揪出不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