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言跑入一片窝风的山谷中,正如他曾经带满月散心的山坳。初冬时节,西北关外,不乏有绿草依依悄然被地势怜惜。天降的碎云般大雪,为绿草盖上一层绒白。
司慎言驻足,不打算再跑了:“出来吧。”
他想速战速决。
只有雪花在落。
对方在等。
悲酥清风药性凶猛,只吸进去那丁点,不过半盏茶的光景,司慎言便难以站稳,趔趄几步,盘膝坐在雪地里。
这一倒下,好像就散了灵台的清明。心间一盏明烛,如暴于这风雪,飘摇残喘。
他勉力提着真气,滞涩的气息就如散沙一盘难以聚集,让人如鲠如噎,心生烦闷。司慎言突然想到纪满月——他内息从来都不畅顺,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好难受啊。
他脱力地侧伏倒下,白绿相间中,雪在他身上越聚越多。
山坳里风小,草微动、树微动、人不动了。
若不是雪花还飘,真只如一张静谧的画。
但静美总归会被打破。对方等的便是这时候。
一道黑影快如鬼魅,又轻又快,眨眼功夫到了司慎言身侧。
长剑脱鞘,银寒高亮,直冲司慎言后心。
眼看剑尖触及衣裳。
黑影眼前猛的扬起大片的碎雪。
看似昏沉过去的司阁主,一跃而起。右手墨染骨荡开敌人长剑的攻势,左手同时腰间一抹,乌金刃口的匕首抄在手里,夹着冰雪的寒气,往对方咽喉横掠过去。
异常干脆,是一招毙命的的直接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