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再不多久,就要过年了。

纪满月相也装得差不多,便想着不能让许小楼消停过年,这人留久了,始终是个大祸害。他往上递折子,说想去把悬星图的宝藏尽快寻来充实国库,另外,顺路围剿里通外族、暗中埋伏朝廷命官的匪类。

皇上的御批当日就回来了,大概的意思是——宝物要寻,贼人要给朕好好揍,但你消停过完年再去。

就……行吧。

很无奈。

有心抗命而为,但竞咸帝终归不是个脾性温和的皇上,满月多少要有所顾忌,加之他内伤一直没好,去围剿许小楼,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那么简单。

纪满月只得在府上继续五脊六兽。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有红有白的。冬日难得的艳阳天里,满月看着花儿出神。他心里的事儿太多了,有好的有不好的,身旁无人时,就总想捋一捋轻重缓急。

实际上,他能得闲在的时间越发少了。

单是枢密院,就有了不完的事。趁着泡病号,满月看过枢密院的官职架构,皇上从前让文宦相互制衡,如今不暗中打架才怪呢。

一想到病假消了之后,每日都要去枢密院“朝九晚五”,满月顿时头大如斗。

他甩甩头,把这些让他脑壳发胀的事儿甩开,给司慎言腾出块相思地。

今早司慎言出门前,约他日落时去街市上看热闹。

正猜想着许是他要闹一闹那些看市,眼光一晃,见厉怜过来了。

满月正站在一蹙梅花丛里,他很静,厉怜没瞧见。

少年平日打理满月起居,吃穿用度都掂配得很得宜,可自己却像是个不修边幅的大咧性子,有一次,满月发现他拿绑裤子的束带系头发。

今日看,厉怜居然穿得比平时讲究,衣衫平整,颜色配得好看,鞋子也是新的。他来到院东,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从怀里摸出一条尺长的红绸,寻那梅花枝子最高最壮实的一支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