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疑惑道,“阮——”
“阮继善。”丁灵重复,“就说我请他,他自然知道。”
“是。”
丁灵原地里站到寒意四涌,等不来里头呼唤,只能自己进去。走到榻边便见男人一动不动伏在枕上,被子也不盖,不知睡熟了,还是又昏晕过去。
总算衣裳是换过了,男人清瘦修长的身体拢着白色阔大的中单,陷在深色的被褥里,面白气弱,像是初春冷溪最后一片浮冰,吹口气都能消融。
丁灵走近,情不自禁伸手碰他,鬓边黑发湿漉漉的,早被冷汗浸透了。
男人在她掌下略微偏头,“你别碰。”便睁开眼。
丁灵指尖停滞,一张脸瞬间飞红。
男人知道她误解自己的意思,低声解释,“都是汗,脏得很……”又道,“你让我回去,我要洗洗。”
“想都不要想。”丁灵断然拒绝,“伤愈前你都要留在这里,哪都不能去。”
男人怔住。
“你瞪我也没有用,反正不能走。”丁灵道,“阮继善很快就来。”
男人目露疑惑。
“你不喜欢我们,阮继善总可以吧?”丁灵站起来,“我让他过来伺候大人。”
男人一滞,想解释却不能,难以出口的解释抵在唇边,却一个字都不能说,直逼得口唇发颤,只能用力伏在枕上,将面容尽数掩在软枕中。
丁灵走到暖炉边沥药,回来只看见男人黑发的头,面貌半点不见,“阮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