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贡来的琉璃香,说安神有奇效,出来竟忘了,特意让小高回去拿,你夜里总睡不好,滴一点在香炉里。”太后又道,“都做到正四品掌印了,还说什么奴才?你还是个小孩子就跟着我。我如今看你,跟看我们陛下也没什么分别——都是我的儿。要不是时运不济净了身,入了阁,正一品你也做得。”
阮佩高听着,脑袋便再低一些。
老祖宗道,“没有娘娘,阮殷早已经死在郊狱,论什么品级?便不是奴才,亦是恩人。”
太后点头,便骂阮佩高,“东西拿来放着便是,看不见人病着,难道让他起来接?”
“是奴婢不晓事。”阮佩高恭恭敬敬放下,见二人杯中茶冷了,走去泼了,另换热的。
太后问,“拿个东西,如何这许多工夫?”
“是。”阮佩高心中一动,便道,“原是不要的,路上遇到些事,倒耽误了。”
太后吃茶,“什么事?”
“丁府南嘉小姐。”阮佩高刻意把告状说得像闲话家常,“奴婢在御街遇上,南嘉小姐喜好真是不带变的。”
太后果然皱眉,“她又去纠缠李东陆了?”
“倒不是。”阮佩高道,“是个面生的哥儿,确是好相貌好气度,瞧着倒有李编修当年的品格。”
“恩科在即,必是来京里等着会试的举子。”太后忍不住摇头,“跟阿遥当年一样,好好的侯门千金,偏爱跟冒酸气的读书人裹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