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终于安静,大睁着眼,木木地望住她。
丁灵盯着他的眼睛重复,“相信我。”她一直盯着他,亲眼看着男人目光从呆滞到散乱,慢慢双目上插,身体像一只破布口袋一样软倒。丁灵双手扣住男人消瘦的肩臂,将他拉扯过来。
男人意识模糊,伏在丁灵肩上,气息乱七八糟,轻一下重一下胡乱地喘。
丁灵揽着他,五指陷入男人微凉的发,叹气,“阮殷,你怎么能让自己病成这样……”
直到今日此时,丁灵不能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喜欢的人是个病人,而自己是他的毒。
第63章 暗流
阮殷缩在被中, 昨夜癫狂中涌动的血色早已退尽,昏睡中的男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神情愁苦, 手足不时神经质地抽搐, 仿佛置身于无边炼狱。
丁灵倚在榻边,拇指慢慢摩挲他焦灼的眉心, 男人被她抚弄时能稍稍舒展, 不过片刻又挣扎起来——自从在千石阶昏晕,阮殷始终没有清醒过,一直沉溺在无边噩梦中。
阮继善走进来, “夏随来了。”
丁灵依依不舍起身,转到帷幕后躲藏。夏随跪在榻前,握着手诊一时, 便向阮继善招手,低声问,“千岁今日可是受了惊吓?”
阮继善一滞, “你只说如何医治。”
“是。”夏随道, “千岁积虑深重, 忧思成疾, 入冬来接连伤病,根基薄弱,今日受惊不过是个引子——多宽慰, 少劳心,要慢慢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