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他有什么用?”阮殷摇头,“天下诸多才俊,你都能弄死?”
“姓宋的不一样。”阮继善齿关咬得格格作响,“那厮已经在命人拟八字,还求了他家恩师赵砚保媒,只怕不一日就要登门提亲。”
阮殷猛地坐起来,行动过巨身体摇晃,掐住床柱才没摔下榻去,“当真?”
“是。”
阮殷失魂落魄地坐了一会儿,久久闭一闭眼,身体后仰靠在枕上,“拟八字……保媒……提亲……”他重复地念叨,许久又问他,“让你整理的书册可收拾妥当?”
“妥当了。”阮继善道,“按照爷爷的吩咐,都命人送去丁姑娘府上——丁府如今在四处寻匠人给姑娘打家什,必是在给丁姑娘置嫁妆,她自己倒好,四面八方地搜罗珍本藏书。哪里有姑娘家带书册出嫁?”
“她原就是与旁人不一样的。”阮殷极轻地笑,“书册算什么,你去多多地寻,便当是我给她添——”最后一个“妆”字实在说不出口,便道,“太后来你让她进来便是。”
“是。”
不一时太后进来,阮殷连挣扎起身的表演都没有,平平躺在枕上,昏昏沉沉望住她。太后虽每日打发人送东西来,其实已经有小半年不曾见过阮殷,今日一见被他形销骨立的模样吓住,眼圈儿立时红了,拉住他的手道,“我的儿,你怎把自己熬到这般田地?”
阮殷道,“无病身残体亏,不能再伺候娘娘,娘娘不要怪无病。”
太后原本打叠了一肚子说辞,见他这样实在说不出口,“你安心养病,旁的事都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