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里的事……”阮殷道,“奴才想交出——”
“不行。”太后打断,“但凡你还有一口气,司礼监就只能是你——有你坐镇,我才能安心。”说着又冷笑,“皇帝选的那个李庆莲,黄口小儿,有什么靠得住?”
阮殷沉默一时,轻声道,“娘娘,圣人今年该立中宫啦。”
太后一滞。
“中宫定下来,圣人必要亲政。”阮殷慢慢扯出一点微弱的笑意,“非止是奴才,便是娘娘您也——也不该再插手朝中事。”
太后冷笑,“中不中宫的,我说过才算。”见阮殷面白气弱模样,便叹气,“你受的是全刑,受刑年纪于内侍来说已经不小,不可能不伤根本——从郊狱出来便该趁年轻好生将养上一二年,你倒好,急着立业,又去中宫监受一顿磋磨。阿遥让你领净军,听着风光,其实比中宫监更加劳心。跟着又是新法,那个事有多艰难,前后熬走朝廷两任首辅,还赔上一个北穆王。若不是你,如今还不知什么格局。如今好处是朝廷的,恶名你一个人背,这事便是皇帝自己如今也记得你的功劳——如今你这样,都是这些年伤病劳累积攒的祸根。你就在家安心养病,便是三五年不上朝,我看谁敢说什么?”
阮殷摇头,“娘娘说这些,折煞奴才。”
“罢了,不论什么等你大安再说。”太后说完,给他拢一拢锦被,自走了。
阮继善送走太后车驾,回来问,“爷爷当真要把司礼监让出去?”
阮殷不答,“那边命我过去,可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