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阿娘。”
丁灵不答。
“她要杀我。”
丁灵凑近,摸索着寻到男人细瘦的手掌,用力握住他,“那是她不对。”
“我阿娘要杀我……”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不肯放纵自己哭泣,他咬着牙忍耐,直忍到身体战栗,齿关撞击,格格有声,“恨我……为什么要生我……”
丁灵不吭声。
“阮无骞死了。”
丁灵其实已经猜到,她想问缘由,又不想打断阮殷罕见的直抒胸臆,便仍然不吭声。
果然阮殷没有在同她说话,他只是在固执地诉说自己遭遇的不公,“他死了,我阿娘就要杀我,阮无骞被人杀了,我阿娘便认定是我命人杀的……不是我……我杀他做什么——”
丁灵听不下去,“静安老糊涂了,你不要听她。”
“死了,都死了。”男人的声音木木的,像僵死的蝉,“只有我一个。”这一句仿佛终结,男人不肯再说,又缩回坚固的壳里,一言不发。丁灵坐在他身旁,慢慢抚摸男人消瘦的肩臂。
男人埋着头不动,忽一时道,“让他们出去。”